學達書庫 > 默嬋 > 嬌兒俏 >
二十五


  想起今日下午被他擁在懷裡的感覺,他的胸膛暖厚寬實,像座山般的堅固……哇!她……她在想什麼哇?!

  「你一直發呆,我……小猊怕你又回到三天前的模樣,才要我喚你的。」

  一旁昏昏欲睡的狻猊聽見蒼挹玦提到自己的名字,疑惑萬分的抬頭瞄蒼挹玦一眼,下明白為何蒼挹玦擔心就擔心,偏拿它當擋箭牌?不過……

  好像挺有意思的,姑且保持沉默,靜觀其變。想著想著,它眼一闔,沒多久即呼呼大睡。睡著的它身影漸淡,終至虛無,而香爐染上一層白色光暈,蒼家傳家寶玉正安躺在香爐蓋上的凹陷處。

  「小猊?」單燏聽聞,瞄向一旁的狻猊,見它身影淡去,沒好氣的說:「它分明就睡著了!」

  「它怎的消失無蹤了?」蒼挹玦首次見到狻猊睡著的模樣,為之驚異,卻未有一絲懼怕。

  「你怎的都不怕呀?」單燏瞧見他的反應與常人不一樣,有些氣惱的問。

  假如他嚇暈了,那麼她就有機會道謝了。習慣於別人欠她,不習慣自己欠別人的單燏亦不習慣說謝字。

  「你都不怕,我又怎會怕?」蒼挹玦唇角浮現一抹淡淡的笑痕,瞧著香爐上的玉,又想動手掰。

  「別!」單燏見他又想自討苦吃,趕緊阻止他,將香爐攬進懷裡。「都跟你說過玉會燙人的嘛,你怎麼說不聽呢?」

  「單姑娘,這玉神似我蒼家傳家寶玉,而蒼某追尋寶玉已有三個月之久,好不容易在小猊身上找到一絲線索,即使這玉會傷人,蒼某仍是想試它一試。」蒼挹玦親身體驗過玉的熱度,可仍不信邪的想再試。

  「無聊偏找事兒做!甭試了,它摳不下來。」有過前車之監的單燏一派老練的說。

  蒼挹玦沉吟了一會兒,再抬眸時又是漾著那淡淡的笑痕,「莫非單姑娘試過?」

  「嗯。」單燏不甘不願且帶些困窘的頷首。「我本想趁著小猊熟睡時,將它掰下來鑲進那個博山香爐裡,拿給你,可怎麼也拿不下來,反而手被燙了好幾處紅腫。」

  這話有幾分真實性,就端看蒼挹玦肯相信多少,然而事實如何,唯有單燏自己心下分明。

  他微頷首,當作是受教了。

  「好啦好啦,早點休息唄,既然林捕頭沒死,只是受傷,那我跟小猊可以回家羅!蒼公子也一道回我家唄!這回任你要住多久就住多久。」單燏天真的以為事情就此了結。

  不料,蒼挹玦面有難色。

  「單姑娘,你和小猊短時間內不可能回單家。」

  「為啥?!」單矯見蒼挹玦欲言又止,隱約覺得事有蹊蹺。

  「蒼某前往暗探林捕頭的傷勢時,恰巧聽聞知府大人下令以『持有狻猊』的名義通緝你,換言之,明日告示一貼,你在泉州即成了通緝犯。」蒼挹玦本想單燏若還未能恢復正常,那麼他便連夜帶著她和狻猊離開,能逃多遠是多遠。

  縱是單燏,仍難以承受這項事實。

  「通……通緝犯?我……我和小猊……老天……通緝……我只是誤傷了林捕頭而已……」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單燏禁不起接二連三的意外,腳一軟,坐了下來,她多希望自己一昏天下無難事,偏生她昏下了,也無法昏。

  「知府大人因你是在林捕頭搜查香爐時打傷他,所以斷定你有窩藏狻猊的嫌疑。」明知是推諉之辭,蒼挹玦卻凝於自己不是官,更非此地有勢力之鄉紳富人,而無法為單燏申冤,更甚無法以錢財壓下此事。

  他什麼也下能做。蒼挹玦頭一次為自己的無能感到痛恨,他搭上單燏的肩,感覺掌下的身子正微微顫抖著,他彎身與之平視,無言地將她攬進懷,心疼不已。

  「我明白了,這就是咱們愛護人民的好官……我單燏總算見識到了這些宮愛護人民的方法……真是令我開了眼界……」當下,單燏接受了自己即將成為通緝犯的事實。

  她畏冷地倚著蒼挹玦的肩,努力讓自己貼近他,聽著他平穩的心跳,感受他的體溫,讓她在這乍變寒冷的天裡備感溫馨。

  「單姑娘,咱們連夜起程,不出兩日即可離開泉州城的範圍。」

  「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三番兩次救她。單燏很清楚蒼挹玦與自己相交下深,可他為自己做的卻全是兩肋插刀、極可能遭連累的事。

  「我……」經單燏一問,他方明白自己對她伸出援手完全是不經思考的,過去三天他每天問自己這個問題,答案始終無法出現。

  「為什麼呀?!」單燏不會無邪到認為蒼挹玦如此幫她,會是別無所求,她更不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以為蒼挹玦對精打細算、老奸巨猾又貪愛小財的自己有意思。

  「我……我也下知道。」蒼挹玦低首,抬手撫開她黏住臉頰的髮絲,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塞滿了,卻還是下停地堆砌著,可他辨下出那是什麼東西,只知若是連自己也丟下單燏,那麼單燏就真是無依無靠了。

  現下,單燏不能回家,只有逃一途,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更何況單燏是真擁有「狻猊」的人,即使知府大人不知,但必定是打著讓單燏當替罪羔羊的主意。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