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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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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單燏這般卓絕,能見著它、聽見它說話的人,還是千百年來頭一個。 「你有說等於沒說,任何事就算能預先得知,也下能阻止它的發生,就像……就像我今日午後被扒錢袋的事一樣。」明明知曉碼頭偷兒多如牛毛、秩序亂如污泥,可她千防萬防還是丟了錢袋,害她買不到那支發釵。 她夢想了半年的發釵,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攢錢買下的。 「真不懂,一支發釵有什麼好的,你買還得考慮半年,而這半年中競無一人看中那支發釵,這麼不搶手的貨不要也罷。你今日錢袋被扒,證明那支發釵與你無緣,還不如將銀兩花在香上,多帶些異香回來給我吃還比較實在。」狻猊滿腦於除了吃,還是吃,它打個大大的哈欠,困倦含糊的說。 「為了吃,你什麼話都說得出口。」瞟眼背上的狻猊,單燏沒好氣又帶點傷感的說,「那支發釵半年都還沒賣出去是跟我有緣,我攢錢買下它有什麼不對呢?你說啊,說啊!」 這狻猊,明知她生性「儉樸」,還拿話刺激她。 「嗯嗯……」狻猊漫應兩聲,沒多餘動作。 單燏一聽便知它大爺吃飽喝足,到夢裡去找周公下棋去了。 她搖搖頭,將香爐擱上臥房床楊旁的幾上,身子一轉,原本趴在她背上的狻猊被她甩上床,掏出香盒再燃上幾塊原香木,便沭浴更衣去了。 未經加工研碎成粉的香是狻猊日常的主食。 單家主要進口香木,兼營初步加工,純香木賣予中下游的商人們再加工,製成富賈、文人雅士、皇親國戚愛用的薰香、香屬、香餅、香珠、香煤、香藥、香灰、香茶等物。 當然也讓工匠寄賣香盒和香爐,另自南洋引進雜貨、食用香料。 「小姐。」敲門聲響起,小婢未經允許,不敢進房,在門外候著。 「單紅,啥事?」換上一襲輕巧的家居服,單燏打開房門,房內薰染的香氣溜出房外,見小婢候著,遂問。 「小姐,晚膳已備妥。」小婢聞到這清而雅、鬱而不濃的香氣,不禁多吸了幾口氣。「小姐又換薰香了嗎?」 單燏周身的香氣向來是獨特的,但她從下讓人知曉她是如何配香,更不願將配方公佈大量生產,許多商人想盡辦法欲得到香的配方,卻總下得其門而入。 「是檀香。」單燏簡短回道。 奇特的,任何香木放進狻猊的香爐裡燃燒,經它一吃光,漾出的香氣總是與眾不同。 也許她挖了個不得了的妖怪。常常有這個認知的單燏面對有關的問題時,總是選擇三緘其口,為的是不讓小猊的存在被人發現。 「好,咱們走吧。」單燏覷眼房內安睡的狻猊,小心闔上門扉,同單紅一道至池中的亭子用膳。 風輕襲,幽香盈袖,滿室皆然。 翌日。 風高揚,日高照,賺錢的好日子。 「砰、匡」兩聲,物品落地的聲音在初初開店、客人末上門的鋪子裡聽起來格外清楚。 「哎呀,哎呀,哎呀……」單燏心痛的連叫好幾聲,連忙下木梯,蹲在被她不小心揮落地的香爐「屍首」前,小心地捧起斷裂的香爐到方桌上,小手改捧著自己的臉頰,愁眉苦臉的盯著它。「真慘,這麼一摔,一個博山香爐就這麼毀在我手上,銀兩又飛了……嗚嗚……」 這香爐雕成個人盤坐,只手撐著刻成火焰狀的爐,現下一摔,那人的手臂斷了,好好的香爐斷成兩截。 「拿膠來黏合,算半價,應該還能賣。」單燏靈眸一溜,想著補救之方,拿來黏膠欲沾合。「咦?」 單燏發現那火焰狀的香爐裡頭好像有什麼東西,於是打開蓋子,裡頭乾乾淨淨的,一點也不似托賣人所說是「二手香爐」。 「怎麼會是二手的呢?我瞧像全新沒用過的香爐。」這是單良在單燏不在時收下的托賣香爐。 據單良所說是二手的,人家用過,現下下喜歡了,拿來托賣,不求高價,但求公道。 「這單良也真是的,該問清楚呀,否則怎麼賣?」單燏一個不小心,蓋子被她掰開,這下子香爐由兩半成三截。「噢,老天爺,我單燏向來不做虧心事,也從沒將劣品高價賣,怎麼我一連兩日倒楣呀!」單燏心痛的下是香爐壞掉,而是這下這個香爐的價錢又得折半。 他們單家的寄賣香爐向來價錢公道、來源清楚,客人、工匠都十分放心購買、寄賣的。 「好唄,只好我花錢買下它,誰教我將人家給分屍了。」單燏想到要花錢買個她不用的香爐就難過。 呃?單燏眯起眼眸,看著左手拿著的香爐蓋,一翻,臉色微變,起身將它拿到窗口,藉光看個清楚,那隱約顯現的白色不像是銅制香爐會有的東西。 「玉?怎麼會有玉在蓋裡頭呢?」單燏拿了抹布將蓋裡擦乾淨,赫然發現蓋裡鑲了塊白玉,她輕輕一掰,那玉立即脫落。 那白玉微沁郁綠,光澤細柔油潤,像豐脂般。 「好玉。」單燏眸二兄,閃著銀亮的光芒,見著這塊玉,就似見著白花花、閃亮亮的白銀一般。「這塊玉價值不菲。」 這真可謂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老天爺還是眷顧她單燏的。 單燏綻放絕麗笑花,用條帖子將白玉收好,放入懷袋,心情大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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