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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這裡房間很多,但是只有主子,還有幾名僕役居住而已,多你一人,是不礙事的。」男子緊抿的唇角微微上揚。

  韓聿柔只思考了一秒,「那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男子側過身子,讓韓聿柔進屋。

  「謝謝。」

  「韓小姐,我的名字是壑深,你喚我的名字即可。」壑深笑道。

  韓聿柔一愣,想到邵司衡身邊的某個人的名字,「壑深……好有深意的名字,跟壘石一樣。」

  「向壘石與我都是主子的特助。」

  「噢……」韓聿柔並不十分明白壑深口中的特助的實質意義。

  「假如主子是皇帝,那我們就是他的文武宰相了。」壑深如此比喻。

  「噢。」她明白了。「你確定留我住下來不會給你添麻煩?」

  「無妨的。」

  壑深領著韓聿柔穿過回廊,經過幾間和室,透過敞開的門,她能窺見幽靜的中庭。

  他們走了十多分鐘,最後壑深停下腳步,拉開和室門。

  「這裡是客房,用餐時間我會請人來帶你,其他時候你可以自由走動。」壑深一邊解說一邊走入客房,將另一邊的和室門推開,讓房間通風。

  「好,謝謝。」韓聿柔跟著壑深走進客房,視線落至那個小小的中庭。

  與方才經過的大中庭不同,這個中庭大約只有二十見方,中央種植一株銀杏樹,別無他物。

  銀杏樹在這個地方擴展著它的勢力範圍,宣誓著它的主權。

  壑深注意到韓聿柔的視線焦點,笑道:「這裡叫銀沁園,不只中庭種銀杏,連外頭的庭園也種植了銀杏。」

  韓聿柔順著壑深所指的方向望去,才發現此處的庭院種植的全是銀杏樹,怪不得叫銀沁園。

  「銀沁園是這兩年才增建的。」壑深狀似不經意的透露訊息,「主子說希望有一天這園子真正的主人住進來時,能夠看到銀杏翻飛的模樣。」

  韓聿柔心中一動,凝視著壑深,想從他臉上找尋蛛絲馬跡來印證她心中所想的事情,然而壑深如同他的主子邵司衡一般,總是面無表情。

  「你稍事休息,用餐時間我會請人來帶你。」壑深朝韓聿柔行了個禮,便無聲無息的離開了。

  韓聿柔根本沒辦法休息,走向那一條小徑,一個轉折都經過精心設計的銀杏庭園。

  她看著這些銀杏,每一棵都長得又高又壯——說壯也許是誇張了點,其實銀杏在同型的樹種中是屬於瘦削的樹種,不禁想起了她在臺灣被邵司衡丟棄的那株銀杏小樹。

  「銀杏本來就應該是長在庭園跟野外的樹,被你囚在一個小小的盆栽中,當然會營養不良。」

  「可是花店的老闆跟我說那是改良品種,可以種在盆栽裡,我看它也長得好好的呀!不是嗎?為什麼你要丟掉?」韓聿柔氣呼呼的問。

  『這樣的銀杏樹,你不覺得可憐嗎?」邵司衡頗富深意的問。

  「不可憐。」即使如此,她也不想示弱。

  回想起那天的對話,韓聿柔徹底的明瞭邵司衡想跟她說的話。

  環境會改變所有的事物。

  若是她沒有經歷過那些事情,也許就會一直像那株被養在盆栽裡的銀杏樹,終生待在醫院裡,為著家人的債務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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