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默嬋 > 意鏡奇緣 >


  「哦,那就好。」水平將剛剛那幾聲慘叫拋諸腦外,開始解釋狀況,「剛剛突然來了兩個大浪,看樣子我們得儘快到下一個渡口,以防下起傾盆大雨,河水暴漲,咱們就危險了。」

  「水叔,性命要緊,你趕一趕吧!」風蝶衣想起書生的遭遇,可不想也跟他一樣像只死魚被人撈起來。

  「是。」水平應聲,隨即離開艙房。

  「姑娘,你……」布衣書生捂著被風蝶衣踢痛的肚子,坐穩,才伸出指著風蝶衣的手指沒多久又收回,連帶地,連想說的話也全數吞回肚內。

  「何事?」風蝶衣給了他一個璀璨的笑容。

  「沒……沒事。」布衣書生連忙搖首,深怕一會兒自己會被風蝶衣丟下黃河喂魚。

  艙內陷入一片寂然,直到布衣書生發現床上有一塊碎片。

  他好奇地拾起,船身陡地一個大晃動,他不防,整個人貼上風蝶衣,兩人的身子密切地貼合。

  布衣書生才要移開,胸口即傳來一陣悶痛,整個人又「飛」到床尾。

  「你夠了沒?三番兩次吃我豆腐!」風蝶衣趁布衣書生眼冒金星之際,不容他有任何思考空間的欺身上前拎起他的衣襟,兇惡的問。

  「姑……姑……姑娘,小人真的不是故意的!」布衣書生趕緊結結巴巴的解釋,省得真被丟進黃河。

  「不是故意的?」風蝶衣隱忍住笑意,扮上冷酷的容顏,高挑起一邊的眉頭,「那我的清白也不是故意的就被你給玷辱?」

  不經過剛剛那些事情,風蝶衣還沒發現這布衣書生其實很適合當「玩具」。

  正好可以排解一下她的鬱悶心情的「玩具」。

  那些碰觸地在意是在意,卻沒有到要殺、要剮的地步,只是這書生的反應太過好玩,讓她不得不先將她遭受輕薄一事先行擱下來好好的「玩一場」。

  「姑娘,小人适才只是為了拾撿一樣東西,誰知船會大晃,真的不是有意的。你看,東西在我的手上,有它為憑!」布衣書生將剛剛拾起的碎片攤放掌上讓風蝶衣看。

  風蝶衣一看,玩樂的心情盡失,搶過布衣書生手中的碎片,不敢置信地喃喃:「怎麼會這樣?」

  船身一邊因河面的波動泛大而搖晃著,她的心也跟著上下起伏。

  老天!怎麼會這樣?!

  她拿起系在腰間的半圓銅鏡,顫巍巍地將碎片與銅鏡的缺口相合。

  她的希冀破滅,那碎片與銅鏡的缺口不偏不倚正好吻合。

  「噢……我完了,我怎麼會犯下這種錯誤呢?」風蝶衣沮喪的蹙眉,美顏佈滿錯愕。

  如鏡在她的守護這下竟然缺了個角,天!她該如何是好呀?!

  早知……真是的,早知啥呀!如鏡缺了個角,代表什麼兆頭呢?

  管他代表什麼兆頭!如鏡被她弄破了個角是事實,現下重要的是該如何補好缺口,老天!

  老天為何要這樣待她……她什麼都還沒做啊……呃,但這可不代表她想做什麼。

  風蝶衣沉浸在自責的心緒中,並未察覺布衣書生見風蝶衣懊惱的模樣,四下找尋自個兒的包袱,而在桌上看見他的包袱時,他露出個傻笑。

  「姑娘。」

  風蝶衣不理他。

  「姑娘。」布衣書生不放棄的再喚。

  「幹嘛?」風蝶衣不善的抬首看他。

  他就不能讓她安靜一下,為如鏡缺了個角哀悼嗎?

   「我有工具。」布衣書生指指桌上的包袱,露出個友善的笑容。

  「什麼工具?」風蝶衣防備的看著他。

  「修銅鏡的工具,小人是個制鏡工。」他趁船未有大晃動時,請風蝶衣將他的包袱拿過來,風蝶衣不甘不願的依言拿包袱給他。

  他打開包袱讓風蝶衣瞧個分明。

  「你是制鏡工?」風蝶衣懷疑萬分的盯著他,發現他有一雙坦率得過份的黑眸。

  在這個混亂的時刻還能見到此等明鏡般的眼眸實屬不易呀!

  「嚴格說來只是磨鏡跟修鏡的工人而已,真正要制鏡,那可非我一人之力可及的。」布衣書生溫和的笑笑,拿出個罐子後將包袱重新綁好。「不過說起修飭銅鏡,小人可不是自誇的,包姑娘你滿意。姑娘手中的銅鏡可願讓小人看一看?說不定還有得補救。」他笑兮兮的伸出手來想跟風蝶衣要她手中的銅鏡。

  風蝶衣在評估,估量這布衣書生的可信度,開始有些後悔讓陌生的他與自己同船,雖然他看來不具威脅性,可通常最有威脅性的,便是自己認為沒有威脅性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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