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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為何不是她?為何不是她?!

  易陽目光更加冰沉,視線移轉到置於桌上已涼透的酒菜,斜看淩水璃,舉箸方要夾菜,淩水璃來不及發出警告,只來得及發出一聲低呼,便足以讓易陽貫串所有的前因後果。

  完了!淩水璃全身的氣力像被抽光似的跌坐在椅上,她完了……

  她怎麼那麼笨,沒事叫什麼?淩水璃惶然地看著易陽,而易陽卻只取出銀針一一檢視酒菜,終於在酒壺上發現奧秘。

  鴛鴦壺。

  沒有多問,易陽將淩水璃交予孫志煌。

  「志煌。」

  「是。」孫志煌如同魅影般出現。

  這是風蝶衣被帶進淩雲城以來頭一次見著這麼多人。

  「水璃交予你,務必查問出個結果。」易陽說完,未再看淩水璃一眼。

  「是。」孫志煌惋惜地看著淩水璃扭曲的美顏。

  當易陽將風蝶衣帶回淩雲城之時,淩水璃眼中的妒火旺盛得足以使風水不佳的陰冷之地淩雲城整個燒起來,易陽心裡在想什麼沒人知道,卻禁止任何人靠近茵綠湖居,這使得淩水璃不只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而當場失控。

  這些事易陽並未放在心上,也不關心。

  直至前些日子先是迷魂香使風蝶衣昏迷三天三夜,後是道三更讓風蝶衣差點送命,他才警覺到有人不理會他的命令使風蝶衣的生命受到威脅。

  而最大的嫌疑者即是可以在城中各處自由出入的淩水璃,也只有她會傻到去動易陽帶回來的人,但易陽不動聲色,沒想到淩水璃會再動殺機。

  這也只能怪她自做自受!

  「陽,相信我,我只是想要為你除去這個禍害啊!」淩水璃被孫志煌扶起,急著想要為自己辯解。「這個狐狸精會讓你喪失想復仇的心啊……我為你除去她,你的大業方成……」

  口不擇言的淩水璃在風蝶衣心湖投下無數石子,泛起無數的漣漪。

  復仇?對什麼復仇?風蝶衣腦中念頭轉得飛快。

  然而她的話卻沒有動搖易陽的意志。

  「志煌,帶她下去。」他冷酷絕情的下命令。

  「不!陽,你聽我說啊!聽我說!」淩水璃的呼喚被隔絕在茵綠湖居外。

  風蝶衣從頭至尾只做壁上觀,靈動水眸直瞅易陽的側影,孤絕冷漠的身影如同石像般拒人於千里之外,她不由自主的上前拉住他泛著虛無空冷的身軀。

  捉到時,她恍若受到震撼般強烈認知到一件事:他是真實的!她放心的籲口氣,卻不知如何打破兩人之間的隔閡。

  易陽一震,回首,視線由風蝶衣拉住他衣擺的手、絕倫的容顏到那雙閃著疑惑的眸子。

  他平靜的等待風蝶衣發問,畢竟她不是會安靜地等人家開口的人。

  「你是真的,剛剛我還以為你是石家呢。」風蝶衣微微一笑,強迫自己放開手,旋身坐下雙手交抱,俏眸顧盼生姿,「對了,你怎麼會這時候來呢?」

  易陽在非用膳時間出現,她的確有些訝異,但那時她的注意力全放在淩水璃身上,也就沒問了。

  一襲黑衣的他就算不出聲,還是給人強烈的存在感,她明顯的感受到他的存在上如五年前那般的冰冽,卻又多了點什麼她不是很瞭解的東西。

  「我沒有試圖要逃走,不必親自監視我。」風蝶衣微微挑眉,在房內無事可做她快無聊死了,想出去卻因外頭冷得她受不了,只好繼續窩在房裡發呆。

  但她沒想到淩水璃會到訪來毒害她,而且當場被逮個正著。至於易陽的處理態度也讓她有說不出的怪。

  易陽唇角微揚,跨步走向風蝶衣。

  風蝶衣因他的接近而感到有壓迫感的起身後退,移動的速度遠不及易陽的步伐,沒兩下,她便被他圈進懷裡。

  「你……你要做什麼?」風蝶衣震撼的抬首看著他的下巴,雙頰因他逾矩的行為而緋紅。

  他的手在她的背上遊移幾下,然後推開她,沒有感情的眸子有了起伏,微亂的氣息說明他的心跳失速。

  「解開你的穴道。」易陽拉大與她之間的距離。

  她好香。不是香精的味道,而是那種女人天生具有的柔軟香氣,當他擁住她時,他竟有種能永遠抱她在懷的渴望。

  在「那個人」終於現身後,他察覺自己的情緒……多年來不曾為誰波動的情緒被挑亂了。

  然而,面對風蝶衣時的紊亂又同面對「那個人」時的紊亂是不同的。

  他無法解釋自己內心的紛亂。

  「為什麼?」風蝶衣不明緣由的偏首凝望。

  原先不管她怎麼說他都不肯解開她的穴道,怎麼今兒個竟然反常起來了?可笑的是,她心裡並未因此而輕鬆。

  「時候到了。」這是他惟一可以說得出口的理由。

  「時候到了?」風蝶衣挑眉,不太能接受這個理由,總覺得易陽在隱瞞什麼。

  「時候到了。」易陽肯定的回答,站在門口,任由寒風撲打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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