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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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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現下在你手上。」風蝶衣自懷中取出那面仿得惟妙惟肖的如鏡,左瞧右瞧後,手一松,鏡子在落地之際應聲破裂。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易陽皺起眉頭,暗自驚異於風蝶衣的觀察力,但他展現出來的模樣卻看似厭煩也看似訝異。 「接二連三中毒,身上三大穴受制,不懷疑也難。」何況她本非天真無邪之輩,從一開始他假扮書生上船到將她軟禁在此,她無時無刻不在懷疑易陽的用心。 可她弄不明白的是,為何易陽明知她對迷魂香沒有任何的抵抗力,還刻意對她下此毒? 「不是我。」易陽才鬆開的眉頭再次聚攏,否認風蝶衣過於顯著的質問。 「什麼?」風蝶衣正眼看著他,想摸透他的心,卻反而陷入他重重的心防中,在其中進退不得。 「迷藥和毒。」不是他下的。易陽不是會為自己的行事做辯解的人,但在他察覺之際,他已出口為自己的清白解釋。 或許是不願風蝶衣對他的誤會繼續加深,但矛盾的是,縱然世人對他的誤解已深不可測,他也沒想過要開口辯駁半個字。 風蝶衣睇著易陽,忽地笑了。 「為什麼笑?」頭一次,在與風蝶衣相處的時候,他有了明顯的情緒波動。 「看來身為濯月的你與身為易陽的你還是有相通之處。」風蝶衣好笑的說,眼眸流轉的卻是水柔暖情。 五年來,風蝶衣的武藝仍比不過易陽,但看人的功夫卻修得不錯。 「別自恃瞭解我。」易陽惱了,一拂袖,起身想離席。 「難不成你怕了?」風蝶衣心中突然有種或許易陽並不若想像中無情的光亮默默點燃。 「怕?」易陽聞言轉身,雙眼惡狠狠的瞪著風蝶衣。「我易陽向來天不怕、地不怕,我會怕你?」 「那麼易公子何以看似倉皇地想逃跑呢?」風蝶衣抬手理理被風吹亂的髮絲,露出連日來第一個出自內心的笑容。 易陽有那麼一瞬間呆愣住了。 好似荷池中的白荷綻放的花顏……那樣的絕色…… 純淨不帶雜質卻又有著難以忽視的狡詐,風蝶衣不啻是個美麗的女人,而且還是一名相當聰穎的女子,卻也有著一般女子的柔弱一面。 到底……她能有多少面? 易陽發現自己看呆了,想移開視線卻怎麼也移不開。 時間仿佛就此定住,流轉過身旁的風,流動的時間,與他們一點兒也不相干。 「城主,屬下有要事稟報。」房門外傳來的是孫志煌的聲音,向來從容的他,此刻的聲音聽來急切且短促。 迷咒在刹那間打破,易陽再不敢回首看風蝶衣,立刻拉開房門,低聲與孫志煌交談幾句後便一道離去。 被他形同是丟棄在房內的風蝶衣並不以為忤,相反地,她的笑容意擴愈大,直至聽見自己的笑聲。 雙眸交視的刹那間,風蝶衣發覺易陽真正的內心。 原來……易陽也是人,也是有感情的。 她很高興自己發現這個事實,這為她增添了不少信心。 盤旋在淩雲城內的灰霧因天氣放晴而逐漸散去,嚴冬將離,暖春將至。 荒原也有欣欣向榮的一天。 易陽清俊秀逸的臉上有著一抹不容小覷的殘冷笑意,他盯著書房棟樑上留下的痕跡,那道痕跡極細薄,卻深及斷梁的中心點。 來人所使的兵器是劍,且是十分罕見的好劍。 「城主?」孫志煌見易陽看著那劍痕出神微笑,感覺書房內的溫度下降了數度,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什麼時候發現這道劍痕的?」易陽向來沒有起伏的低沉嗓音透著些微的顫抖——那是見獵心喜的興奮顫抖。 「屬下無能。是稍早發現的。」孫志煌低首想避過易陽那無心無性的注視。 淩雲城向來守備森嚴,連號稱具有全國最密的情報網的寄暢園也無法滲入,沒想到仍是被人闖了進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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