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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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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志煌心中滿是豁然與疑然交錯的矛盾,但可預見的是,城主出去一趟回來,似乎有些改變,而這改變,說不定連城主自個兒也未曾察覺吧! 他作個揖,退了出去。 而易陽僅是無聲無息地擰條布巾,為風蝶衣拭去俏顏上的冷汗。 動作與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嗯……」風蝶衣輕吟出聲。 「姑娘!」 耳畔傳來的是一個說熟悉又不熟悉,說陌生也不陌生的男聲。 「姑娘!」 風蝶衣擰眉,意識在聲聲呼喚中逐漸清醒過來,她微張眼,發現眼前有一張放大的臉孔。 嗯?! 風蝶衣睜大眼,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原來是個人。 「你……呃……」風蝶衣因喉嚨乾燥不已而無法說出完整的句子。 「姑娘,等等,小人去替你倒杯茶水。」易陽離開了一會兒,又陡然出現。 緊接著,風蝶衣感覺到自己的上半身被支扶起,然後乾燥不已的唇瓣被清涼的水給濕潤,燥熱的喉嚨也因此而獲得舒緩。 「緩些喝,緩些喝,沒人同姑娘搶的。」見風蝶衣像久旱逢甘霖的人一般拚命的喝水,他不由得開口阻止她。 好不容易,風蝶衣才平緩內心想喝水的渴望,她虛軟無力的「掛」在易陽的手臂上。 待她認出眼前的男子是與她同搭一條船的書生時,她微喘息著將自己推離書生。 「怎麼回事?」舔舔乾燥的唇,風蝶衣知道自己生病了,否則不會教個書生照料。 只是她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會從船上來到這個……風蝶在環視所處之地,發現這個房間出乎意料之外的精緻。 一片柔和的水綠色包圍著他們,水綠色的柔軟床鋪、水綠色的輕柔被子、水綠色底繡有白荷的枕頭、水綠色的輕盈床帳,放眼望去所有的擺設也都是以水綠色為主,連窗上的紗帳也是用蟬翼紗的松綠刻意淡化而化成的水綠。 整個房間呈現一片水波蕩漾的錯覺。 像極了江南任一處地的景致,而擺設無一不細緻…… 細緻?! 怎麼在黃土遍地的黃河邊會有這麼細緻的房間出現?! 「我們在哪兒?這兒是哪兒?發生何事?」風蝶衣被一股不安攫住,晶瑩大眼威嚴的瞪著書生。 這才發現書生的衣裳換了。 「你……」真是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啊! 原先麻布衣的書生至此已換上一套白色直裰,質地為緞絲,如此好料質的衣裳穿在他身上一點也不突兀。 先前只覺書生有一雙很坦率的眼眸,如今見變換服裝的他,反倒有絲威凜之氣流露。 威凜之氣?一抹寒意竄上她的心窩,她不禁大口吸氣以鎮定自己的心緒。 「我們遇著船難了,突來的大雨使得黃河河水暴漲,我只來得及拯救姑娘,那船……整個翻覆……連小人的細軟和姑娘的……」 「我的銅鏡呢?」風蝶衣聽至此,已自行推論出結果。 沒想到會這樣,一場不測的風雨,竟教整艘船的人……不知道水叔他們是否平安? 「銅鏡?」易陽傻愣愣的反問。 「對,銅鏡呢?」風蝶衣翻找著自己身上,發現如鏡不翼而飛! 老天!她真是倒霉透了! 「姑娘,你別亂動啊!你受了風寒,別亂動,得好好休善啊!」易陽制住風蝶衣亂動的身子。 「我得找到銅鏡才行,它很重要!」風蝶衣眼前一黑,但她強撐過昏眩,虛軟的說著。 「小人知曉,但是姑娘你也不必如此慌張呀!」 兩人四目交接,風蝶衣漸漸地沉靜下來。 「我的銅鏡……」縱使頭昏眼花之際,她心心念念的還是如鏡。 只因那是她手上惟一的籌碼——可引易陽現身的籌碼。 「姑娘,銅鏡在這兒,小人怕弄壞了,所以先替你收了起來。」易陽自枕頭底下取出一塊用布包裹著的東西,在風蝶衣眼前攤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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