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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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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名黑衣人一高一矮、一修長一纖細。風幽禽不明白韓如淨突然轉變的心境,那兩人極可能便是毀滅韓家的仇人,可依韓如淨的個性,見著仇人雖會激動卻不可能震驚至此。 難不成……風幽禽聯想到一個可能性,不由得將全副的注意力擺在韓如淨身上。 見著那兩名黑衣人的一刹那,韓如淨無法克制內心排山倒海而來的震撼,她竭力忍住內心的變化,晶瑩瞳眸定在那名較矮的黑衣人身上,壓抑著洶湧襲來的痛心、絕望、憤慨,不敢置信與一連串疑問交織成複雜的心境。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韓如淨在心中狂喊著,卻無法說服自己忽視眼前呈現的事實。感受到腕間傳來的力道,她屏著氣努力不讓事實打倒,努力擠出笑容想要回應風幽禽,但她失敗了,只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她搖著頭,讓風幽禽知道她受到打擊。 風幽禽從韓如淨的神情證實自己的猜測,將她攬入懷,讓她的臉埋在自己的胸口,未久,懷中的肩膀抖動著,他只是下意識的將她攬得更緊。她鮮少出現的脆弱之舉讓他的心跟著不舒坦起來。 此時,他們的談話穿入他倆耳內。 「韓如淨人呢?你說要將她交給我的。」較矮的那名黑衣人雖刻意壓低聲音,仍洩漏她的性別。 「失蹤了。」較高的那名黑衣忍雙手交抱胸前,低沉而沙啞的聲音會讓認錯辨為老者,但他顯露於外的那雙明亮、充滿冷意的眼眸,卻流露出他的不合年歲。 「什麼意思?」她柳眉緊蹙,一隻眸子更是充斥著殺氣。 「意思就是失蹤了。」他文風不動的重複他的答案。 「你不是說她和風幽禽進了密道嗎?那她應該會死在那些機關之下!」她語氣甚是不滿。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漠然的吐出這兩句詩。 「像你這種冷血動物是不會知道恨一個人深入骨髓的感覺的。」她冷笑一聲,「韓如淨跟我不是同根生!我心眼裡從沒當她是我的親人。」 假山後的韓如淨聞言,震驚的睜大眼,氣息不穩的捉著風幽禽的衣襟,竭力隱藏自己的氣息,不願因自己的關係而讓他們的行蹤暴露。 男子漠然以對,任由她發洩積壓多年的怨恨。 「我和她的命運早在五歲就決定了,我認命努力扮演姐姐、大家閨秀的角色,可有誰知道我恨不得如鏡選擇的主人是我!如鏡選了她做主人,我也認了,可她不該剝奪我這個弱女子一生唯一的寄託!」她愈說愈激動,連聲音都忘了要掩飾,「那天……那天要不是她……要不是她……雲哥心頭也不會殘留她的影像無法忘懷。我的丈夫對我的妹妹一見鍾情,他卻以為我們是同一人而娶了我!我恨啊!他心裡想的不是我……是韓如淨……是那個得天獨厚的韓如淨……是那個偷了我的舞衣、偷看我練習,在花園裡翩翩起舞的韓如淨……」 他冷眼旁觀,淡然回道:「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可是你需要我告知你韓家的地形圖不是嗎?現下我將韓家那猶如地下迷宮的通道全數繪給你,你還無法逮到韓如淨給我,我何必再繼續同你合作下去?」 「你口中所說的地形圖尚有所保留吧?否則韓如淨不會就此憑空消失,我的人也不會在逃生的通道上發現岔道。」他的聲音從頭至尾未曾稍改。 合夥做壞事的人通常是不會向對方坦白的,除非合作的對象是個蠢蛋。 「不可能,韓家地下的地形圖是我從爹房裡偷出來的,絕對不可能會有錯。」她是不會承認地形圖只給了一半,而且給的是韓如淨逃出去的那一半地形圖。 「我不管這些,事情都發生了,韓如淨與風幽禽失蹤,連帶的如鏡亦跟著失去,你怎麼給我個交待?」他與其倏忽轉為如地域傳來的聲調,令她沒有防備的一震。 她深吸口氣穩定心情,笑道:「你們只要守著韓家故宅,韓如淨一定會回來的,屆時——」 「韓如淨歸你,如鏡歸我。」他接下去,隱于蒙面布下的唇勾勒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你記得清楚就好,希望你能遵守諾言。」 兩人眼神交會了下,她先行離去,他則觀望著淨心樓,突的低笑一聲,亦跟著離開。 一直到確定他們兩人都已消失,風幽禽才放開韓如淨,然而韓如淨卻巴著他不放手,無聲的吸吐氣息,抽搐不已的肩膀讓風幽禽再次環抱住她,將臉埋進她的發內摩挲著。 久久,風幽禽才擠出一句,「遇上這種事只能說你倒楣……」 該死的,他在說什麼?!他應該安慰一下韓如淨,而不是淨說些落井下石的話吧? 呃……就說些安慰的話好了。 想是這樣想,但他出口的話語卻一句比一句更鋒利,「『冷情閻王』的壽命到此為止了嗎?我所聽說的『冷情閻王』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奸商,冷酷無情、完全不給別人留餘地,完全遺傳到乃父在商場上的強硬作風。怎麼?一恢復到女子的身份就完全忘了你那去世的爹教給你的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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