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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忙嗎?」亞瑟微微一笑,輕問。

  「我在忙。」蘇覺得亞瑟不應該在工作時間出現在她面前。工作是工作,亞瑟是亞瑟,兩者不能混在一起。

  「那我等你下班?」亞瑟沒有生氣,仍是笑問。

  蘇微縮肩膀,點頭,「好。」

  說完,她即轉身回辦公室,把亞瑟一個人扔在原地。

  身後有人在講話,聽聲音是亞瑟與總機小姐在交談。總機小姐的聲音又高又尖,還夾雜著些許不滿與興奮。她聽到總機小姐在問亞瑟的身分,亞瑟沉穩略帶笑意的聲音入耳,緩合了她因總機小姐的聲音而產生的不適。

  她回到座位,開始工作,身邊的紛雜干擾不了她。

  兩小時後,她做完事,快速地收拾桌面,準時在五點打卡下班。

  「蘇。」另一位同事大衛追了上來,拍住她的肩,她動作迅速的往旁邊一站,甩開大衛的手。

  「什麼事?」她拍拍肩膀,皺眉。

  「蘇?」坐在沙發上看雜誌的亞瑟見蘇出來,笑著起身來到她身邊,沒有試圖碰觸她,但藍眸在看向大衛時含帶著些許冷意。「可以走了嗎?」

  「嗯。」蘇抬頭看亞瑟,見亞瑟笑容依舊,她點點頭,而後轉向大衛。「有事嗎?」

  大衛來回看著蘇與亞瑟,笑容有些尷尬,「我本來想問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吃晚餐的。」

  「五點下班不是嗎?」五點下班後就是私人時間,為什麼私人時間要跟同事在一起呢?

  「呃,是啊……」大衛一見等候的亞瑟也知約她無望,只能聳聳肩,「那算了,下次再說。Bye。」

  「Bye。」蘇朝他揮手道再見,待他轉身,才看向亞瑟。

  亞瑟似乎一直在注視著她,而且準備好隨時在她看向他時展露笑容。她每次看到他的笑容,心就會怦怦跳個不停,感覺很不好。

  「你怎麼會來的?」她挺直背脊,走向電梯按了下樓鍵。

  「本來在洛杉磯洽公,剛好Lance放我假,所以我就來了。」

  電梯門打開,亞瑟先讓蘇進去,才跟著進入電梯。

  蘇其實一直不習慣電梯的狹小空間,所以她上班大多是爬樓梯。但是亞瑟來了,她只好搭進公司後只搭過一次的電梯——那一次也是因為亞瑟來。

  「哦。那……那你住哪兒?」蘇呼吸一窒,差點講不出話來。

  「還沒決定。」

  「為什麼?」不是都會先訂好飯店的嗎?亞瑟不是這麼隨性的人……蘇因此又抬頭看他,發現他正等著自己看他,不由自主地抬手撩發。

  「因為我是來確認某些事情的。」亞瑟語帶玄機。

  「某些事情?」蘇不懂。亞瑟不是放假了嗎?那跟他講的話有什麼關聯性呢?

  亞瑟變難懂了……雖然她從沒弄懂過亞瑟。

  打從亞瑟在大學畢業那一天向她求婚開始,他就正式侵入了她的思緒。

  她知道求婚是什麼,也知道訂婚與結婚是什麼,只是她不明白亞瑟為什麼會向她求婚。他們並不瞭解彼此,不是嗎?

  但那時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見亞瑟,整個人就很開心,輕飄飄的像要飛起來一樣,所以即使她沒聽清楚亞瑟說了什麼,她還是答應了。

  即使求婚時沒有婚戒,而且之後他就飛到臺灣工作,可她覺得亞瑟是一個好人,一個她不瞭解的好人——不過話又說回來,她又瞭解自己多少呢?她連高興開心失望難過都還得經過父親與醫生叔叔的教導。

  亞瑟不在紐約,不能相見,她有一點點難過,但更多的是無法理解的情緒,這些無解的情懷一度困擾她,不過自從她將之記在卡片上後就不再困擾,取代的是疑惑。

  她原本不知道臺灣在哪兒,但為了亞瑟,她會特別注意臺灣的事情。這通常是在晚上十點她上網時才會做的事,但因為亞瑟三天沒寄E-mail過來,所以她整個時間表都亂了,這種混亂她忍了三天。

  忍耐,又是她覺得很痛苦的另一項課題。父親與醫生叔叔曾經跟她說過忍耐有時是必要的,正常人會在某些時候忍耐某些事情,問題是她不知道什麼時候的忍耐才是必要的,什麼時候又是沒有必要的。

  「是啊,某些事情。」

  亞瑟的口氣怪怪的……蘇皺起眉頭,分辨不出亞瑟話裡的玄機,有些氣惱的別開臉,不看他。

  別人的情緒都很鮮明,但她就是無法很正確的判讀出亞瑟現在是高興還是生氣。

  「所以你才沒有訂飯店?」

  「是啊。」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地下停車場,蘇先走出,怕亞瑟沒跟上,頻頻回頭,見亞瑟始終走在離自己一步的地方,才安心地走向她的車。

  她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發動車子之時,才想起亞瑟還站在外頭,忙開了門鎖讓他坐進來。

  待他坐好又扣上安全帶,車子才移動。

  一個半小時後,蘇將車駛進郊區某社區一棟房子的車庫,把車停好,她才開口,「那你要來……幾天?」

  亞瑟的臉上寫著「呆愣」二字,不一會兒,他笑答:「兩個月。」

  「兩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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