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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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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苻蓮樗伏案,不知在寫什麼,於是將藥碗放在桌上,跑到她身後偷看。 「什麼時候不進來,偏在我寫你壞話時進來。」苻蓮樗遮住信,不讓它看。 「我神通廣大呀!」水胤揚探頭探腦,就連個字也看不見。「你到底寫了什麼啊?」 「在給采棠他們捎訊報平安。」蓮樗朝它伸手,它彎身抱起她,往圓桌走去,就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對喔!我們自那日分別之後,再也沒見過他們,不知他們是否已平安抵達回疆?」水胤揚執起碗來,吹開上頭彌漫的熱氣,湊近她唇邊。 她啟唇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飲,突然想到什麼似地,露出粲然笑容。 「什麼事這樣開心?」替她拭去唇邊沾到的藥液,水胤揚眉眼皆柔地笑問。 「我今天走了兩步。」比出兩根手指,苻蓮樗報告著自己今天的成果。 「真的嗎?」水胤揚一聽,笑得比她還開心。 「真的,只不過我才走了兩步就支撐不住自己。」 「有沒有跌傷?」水胤揚連忙上下檢視她是否有哪兒傷著。 「沒有,我不良於行,還有雙手呢!」苻蓮樗雙手在它頸後交握,巧笑倩兮。 在他們輾轉逃亡期間,苻蓮樗一直在努力地調養身子,好讓自己早一天能走路,最近幾個月是最有成效的時刻。 「那就好。」水胤揚這才安心,再執著藥碗喂她喝完。 「今天你的工作如何?」 「很順利,又替鄰家的王老還有謝老他們找到井泉,幾天後即可完工。」水胤揚目前的工作是替鎮裡的人們找尋井泉,替他們挖井。「鎮長說,近日想要建個水壩,將河水引進鎮裡,這樣就不必擔心沒水可用,也不必擔心井乾涸。」 「這附近可有河?」 「也許有,也許沒有,得找。」水胤揚環住她的腰笑道。 「若建成壩,你或許會有個好地方可以玩水。」苻蓮樗想得比較深廣。 「不行,若是被人發現,我們又得搬家了。好不容易有個地方可以安身,我不願因為一時的放縱而安不了命。」水胤揚十分小心謹慎,現在它不是孤身一人,而是有家累之「妖」,說什麼也不會做出任何危害家人的事。 「你把自己繃得太緊,要懂得適時放鬆,知道嗎?」苻蓮樗微微一笑,親吻它的額角,它仰頭,吻住她的唇。 「待在你身邊,對我而言就是放鬆。」將頭倚上她的肩頭,水胤揚幸福地闔上眼眸,唇角微揚。 「呵呵……」苻蓮樗輕笑幾聲,抱著它,心頭的缺角因水胤揚而填滿,絲絲滴滴全彙集成一股名喚「幸福」的涓流。 事後,苻蓮樗提筆繼續寫信── 适才,胤揚煎好藥拿來給我喝,它近來愈來愈像人類,幾乎嗅不出妖的感覺,這或許是好的吧! 不論是好是壞,只要它仍是胤揚就好。 聽到它說:自己便是讓它安心的場所。讓我不由得感受到「幸福」的滋味。 原來,幸福就近在眼前,無論悲喜哀樂,只要活著,就有機會掌握。 同樣祝你們幸福。 蓮樗 筆 是夜。 水胤揚突然驚醒,他轉頭看著身邊睡得安穩的娘子,鼓動的心跳因而平靜下來。 他伸手以手背拂開苻蓮樗頰畔粘住的發,忍不住低首親吻她紅灩的唇兒。 這些日子,他開始回想起「以前」的自己,也開始記起自己的身分,更加明白為何他會化身為妖怪。 他原是個神仙,卻因過於殘暴而被貶為生靈,爾後他由生靈變為妖怪,再由妖怪幻化為人。 他一直、一直以為自己是妖怪……一直覺得他配不上蓮樗這位好娘子。 在得知自己真正的身分後,他陷入了無邊無際的恐慌,怕的是天帝派人來找他,怕的是會被迫離開蓮樗。 有心慈悲,有愛寬懷,是蓮樗教他明白什麼叫「心」、什麼叫「愛」。 世間萬物皆有生存的權利,不該為一己之私而加害他們。 他以往明白這些道理,卻不曾真正理解,現在他了悟了,那天帝是否能答應他這個小小的私心──讓他留在蓮樗身邊? 蓮樗生,他亦生;蓮樗死,他亦死。 他情願死去,化為煙塵,也不願獨活於沒有蓮樗的世界。 突如其來的聲響讓他警戒地翻身下床,打開門,輕悄地闔上,走出屋子。 只見甘采棠、柳沕微與吉祥站在外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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