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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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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又一聲低啐,打斷她專注的凝思,轉頭望向聲源。 黑色的身影背對著她,在圓桌那兒不知在做些什麼? 輕易地認出那穿著黑色袍服的人是誰,她微揚唇角,開口想喚它的名字,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因吸進新鮮的空氣而灼痛。 於是,她清清喉嚨,終得以發聲:「胤……揚……」 從未想過要喚它的名是如此的困難。想想,這好象是第二次她想喚它,卻得用盡全身的氣力,像是要將自己的心肺全掏出一般。 水胤揚這回不似上次那般遲鈍,還得要她弄出聲響才聽得見,早在她喚出第一個字時,它即轉身,一個眨眼,它人已近在眼前。 「蓮樗?」它不確定的輕喃,冰冷的指尖輕觸她蒼白如雪的頰,感受到那比往常更加炙熱的溫度後,不安地蹙起眉。痛對它而言是正常的,早在碰觸蓮樗之時,它已有被燙傷的準備,它情願被燙傷也不願放開她。 這灼熱,該是好的吧? 「嗯。」苻蓮樗闔了闔眼做為回答。 「你跌到池裡去。」水胤揚不敢去想若是它沒發現有異物掉進池裡,那蓮樗會如何? 「我真笨。」虛軟地笑笑,苻蓮樗小心地自被窩裡探出手來想碰水胤揚。 水胤揚一驚,別開臉。 她一楞,手頓住又收回,斂睫掩去眸底一閃而逝的失落。 「會冷。」水胤揚解釋道,一邊幫她蓋好被子,將她包得密不透風。 「嗯?」苻蓮樗不解,抬眸相視。 「我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是熱的。」水胤揚微笑了下,起身去將圓桌上擺的臉盆端近。 苻蓮樗方才發覺,那臉盆裡冒著陣陣白煙,而水胤揚聰明地用兩條白布巾阻隔手與臉盆,然後擰了條布巾,布巾因水的熱度而跟著泛起白煙,它毫不受影響地擦拭著她的臉。 「胤揚。」苻蓮樗捉住它的手,聲音低啞難聽。 「怎麼了?」水胤揚掙開她的手,將布巾貼近她的頰,讓她感受布巾的熱度。 「該是我問你……怎麼了?」苻蓮樗即使頭昏腦脹、全身發冷,也還不至於眼花到看不見它顯而易見的難過。 「沒。」水胤揚勉強扯開唇角,發覺布巾冷掉,再將它弄熱。 「我可沒教過你說謊。」苻蓮樗胸口一窒,不知為何,水胤揚的態度讓她無法適應。 也許它長大了,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粘著自己,原本該替它高興的,卻只感受到浪潮般一波又一波沖刷而來的難過。 「對不起。」水胤揚低垂著頭囁嚅。 「為什麼?」苻蓮樗不禁覺得好笑,怎麼現在立場對調,變成她常常對水胤揚發出疑惑? 「我讓你變冷。」水胤揚無法忘懷它自池裡撈起像破布的她時,她全身的冰冷,像是她曾告訴過它的冬天……不,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它卻無法供給她曾說過的「溫暖」。 「我不也讓你覺得燙?還常常燙傷你?」苻蓮樗好笑的反問。 「那不一樣。」它的掌心貼上她的頰,「我沒想過我也會傷到你。」 它沒想過傷害蓮樗的,但他倆天生的差異造就彼此無法親近不打緊,還會互相傷害對方。 上一次是它失控,這一次是它無法救她。 「你沒有傷害我,是我自己不小心。」苻蓮樗將她發熱的手覆上它的,「涼涼的,很舒服。」 水胤揚這才微泛笑意。 「但是,沒多久,你便會被我燙傷。」真格說來,她才是那個該傷心難過的人。 分明其他人傷不了水胤揚,偏就她,連稍一碰觸都能傷害它,她在它身上造的孽足以讓她被打下幾次地獄都不止。 她想放手,但被水胤揚反手捉住,迎上它盛滿不知緣由的焦慮妖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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