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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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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老爺的病情全城人皆知,原本她還慶倖自己身為女子,又是個不見經傳的女醫者,即使有意延請她過府看診,也會因她是女子的身分而作罷。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她終是逃不過命運。 「為什麼?」水胤揚不明白,它只知道蓮樗仍在養傷,可這什麼文不文府的,竟就這樣強要她上馬車過府看診,著實不通情理到極點。 更讓它難以相信的是蓮樗竟然答允他們。 平素若是它有什麼霸道行為,都會遭到她的訓誡,而今這些文家人所表現出來的,豈止霸道?簡直是強盜!可是蓮樗卻不制止他們,反倒要它控制自己。 若非他們想強迫蓮樗,它也不想動手! 「為了我們日後的日子著想。」人與人之間的勾心鬥角,它還是不要知道太多比較好。苻蓮樗私心上仍願它只是一名天真的小妖,不需要習得太多「人性」。 一旦知道愈多關於人的事,水胤揚便再也回不去原來的天性,學會太多關於現實的黑暗面,對它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苻蓮樗寧願它維持現狀,私心希望它眼中只有她。 只有她?苻蓮樗下意識的捉住水胤揚的手,顧不得會燙傷它的危機,死捉著不放,揚睫望著它的側臉,感覺心中那抹浮動的不安漸漸平息。 「我們又不靠文府吃飯。」水胤揚沒有動,安分地讓她捉著,即使會痛,它也覺得開心,只因這是她第一次不用布巾隔著手來碰它,它開心都來不及了,哪管痛? 它只關心苻蓮樗的傷勢,什麼文老爺,管他去死。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身為醫者,沒有權利選擇病患的富貴貧賤。」苻蓮樗在馬車停下時將話鋒一轉,改口說道,邊拍著不服氣的水胤揚,要它稍安勿躁。 果不其然,在她說完話未久,遮簾被掀開,文夫人以及文員外之子文並茂就候在外頭,顯然都聽見了她适才的話語。 「苻大夫,你終於到了,可盼死老身了。」文夫人在苻蓮樗被水胤揚攙下馬車時上前打招呼,熱絡的神態好似她與苻蓮樗是八百年未相見的姊妹。 「文夫人,小女子何德何能,得到夫人的賞識?」苻蓮樗輕輕一福,略施胭脂的容顏掩不住病態的蒼白,纖弱的體態在水胤揚焦急不顧禮教的扶持下見形。 「苻大夫,咱們先進屋裡去,瞧你,都快昏倒了似的。」文夫人扶起苻蓮樗,拍拍她的手。「手也這般冰冷,屋裡溫暖,進屋去吧,一切等你安頓好再談。繡兒,扶苻大夫進屋去。」 「是。」名喚繡兒的婢女上前想要扶過苻蓮樗,卻教水胤揚給拒絕。 「胤揚。」苻蓮樗輕喚一聲,它即不甘不願的放手,跟在她後面,面色不佳的環視所有人。 「多謝夫人厚愛。」苻蓮樗微彎唇角,扯開一個有禮的弧度,任繡兒領著她進屋。 文並茂盯著苻蓮樗的背影,有些出神。 「娘,那苻大夫今年多大歲數?」 苻蓮樗穿著淺紫色衣裙,外套著寬袖的袍子,遮掩住她的身軀,一頭秀髮以同色布巾紮成了辮,從左肩垂至胸前,耳穿著素雅的耳環,清柔秀逸中帶著些許堅毅空靈,在女子中倒是少見。 「雙十。」 「這麼大了?」文並茂的觀念裡,二十歲就該為人妻,且有兒有女。 「父親死得早,親事就這麼拖延了,娘親也死得早,才會沒纏足,白白任她失了姻緣。」文夫人見苻蓮樗相貌清秀討喜,可惜就是年紀和未纏足這兩點害了她。 「噢,真可惜。」長得不錯。文並茂輕歎。 「她是大夫,可不是那些任你玩耍的鶯鶯燕燕。」文夫人先行警告,不願文員外病還沒醫好,大夫就先讓兒子給玩上手。 兒子「花名在外」她可是一清二楚,別將她錯當他那養在深閨的媳婦兒。 「是。」文並茂虛應母親兩句。「那她身邊那位是……」 「傻子一個,也不知打哪兒撿回來的病人,若非她治療他有起色,我也不願延請個女大夫回來。」 「這麼說她醫術了得?」文並茂輕浮的眼一斂,對她另眼看待。 「讓她試試也無妨。反正老爺的病毫無起色,若是她醫術不過爾爾,我們也沒啥損失,不是嗎?」言下之意,文夫人也不知苻蓮樗的醫術如何,只是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 「娘親所言甚是。」文並茂應和著母親的話,跟著她進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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