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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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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夢裡一直跑一直跑,可是她甩不掉那些追她的人,那個害死媽媽的人的臉孔,她怎麼也無法擺脫。 救命……救救我……媽媽…… 「老爹,她的情況如何?」一個清朗溫柔的男中音滲透夢境的網傳達到她的意識中。 「從十樓的高度摔下來,她沒死真是命大。」另一個略低的男聲回答。 「那麼……」男中音略帶遲疑的吐出兩個字。 「放心,她身體沒有大礙,只是右手因為下墜的時候撞擊到牆面,造成多重骨折,肌鍵斷裂,雖然你在她落地前已經接住她,她的右手也……」 「老爹,沒有解救的方法嗎?」 「我只能盡力阻止她的右手組織壞死。」 老爹疼惜的聲音是舞羽最後聽見的聲音,之後她的意識教忽來的燥熱與交替的冷冽席捲,無法再思考任何事情。 待她承受這樣的煎熬不知多久之後,她才發現有道光芒照射著她,強烈得教她無法睜眼。 好不容易她適應了光亮,才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透明的箱子中,這箱子像依偎在母親懷抱那般溫暖。 媽媽……憶起母親的慘死,舞羽不由得悲從中來,想換氣,卻發現胸口好痛,不,不只胸口,她全身都痛得要命,動彈不得。 怎麼回事?她只記得自己攀上窗子,結果卻被電得七葷八素,然後呢?她死了嗎? 地獄就是這個樣子嗎?每個人都被透明的箱子裝著嗎?可要是處在地獄之中,為何她會全身都痛呢? 地獄不是做壞事受了審判之後才會受苦的嗎?怎麼她沒有做壞事也被判刑呢? 「嘻嘻!」一陣笑聲打斷了舞羽的思緒。 誰在笑?舞羽勉強轉頭看向聲源,發現一名約莫八、九歲,紅發,有著冰藍眸子的小男孩正巴在箱子邊看著她。 見她有所反應,他朝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你好。」 稚嫩的童音,純真的清純笑容教舞羽愣了好一陣子才回神,好熟悉的笑容,好像…… 奇怪,像誰呢? 她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和眼前的小男孩同樣的笑容,她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事情,一個對她有意義的人。 接著,她的注意力讓小男孩那雙冰藍色的眼睛吸引。 他的眼睛……她從沒見過除卻母親和自己之外,同樣擁有這樣一雙獨特眸色的人。 舞羽開口想問他這兒是哪兒?他是誰?卻只動得了唇,出不了聲,正在懊惱之際,小男孩笑嘻嘻的回答她的問題。 「這裡是我家,我叫直宇·史……」小男孩回答到一半,困擾的皺起紅色的眉,「姊姊,我老是念不好自己的姓,所以你就叫我直宇好了。姊姊呢?姊姊叫什麼名字? 你為什麼會待在保溫箱裡?老爹說只有受傷的人才要待在保溫箱裡,姊姊受傷了嗎? 舞羽驚訝直宇知道她想說什麼,她不過才動動唇,連聲音都發不出,他竟能如此準確的知道她的問題。 「咦?」直宇突然發出一聲疑惑的單音,側耳傾聽,略升起的警戒在聽出來人的腳步時逸去,小臉上再次浮現笑容。 「直宇,你怎麼可以亂跑進來呢?」一個熟悉又陌生的男聲插入他們的「談話」。 「老爹!」直宇回頭看見那名和他擁有相同發色但眼色為綠色的男子時,笑著張手沖上去要給他一個擁抱。 「你這個小搗蛋。」老爹抱起他,捏捏他的鼻子笑道。 「直宇看到姊姊醒了才進來的嘛!」直宇指指自己的眼睛,新奇的說:「姊姊跟心宇、揚雨還有我,都有一樣的眼睛耶!」 「當然,你們是同伴呀!」老爹寵愛的說。他放下直宇,來到舞羽面前,慈愛的望著一頭霧水卻未失戒心的舞羽。 「同伴?直宇又有同伴了嗎?」直宇天真的問著。 「是呀!她叫柳舞羽,是出生在中國的姊姊。」老爹邊說邊捏捏直宇的臉頰。 「中國呀……是那個與我們臺灣不一樣的中國嗎?」 直宇結合學校老師所教的知識問著。 「是呀!跟我們住的臺灣是不一樣的。」老爹忙著回答直宇接二連三的問題,好不容易才抽出空檔同舞羽說話。 「太好了,你終於清醒了。」他給她一個微笑。 舞羽眸裡滿是問號,想問,知道自己沒力,發不出聲音,只好以眼神示意。 老爹見狀只道:「我叫史克維茲,你叫我老爹就好了。其餘的,先別急,等你將傷養好再說。」 舞羽現在只想知道一件事,她奮力擠出兩個字:「同……伴……」有人和她一樣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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