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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明明他什麼也沒做,甚至也只與她相處過極短的日子,何以她會如此執著於他?不過,他實在看那傢伙很不順眼,還是先把他趕出去吧。

  他故意輕咳幾聲,澔澐一聽連忙沖到保溫箱旁邊,看見他清醒過來,她立刻展露歡愉笑顏,「你醒了,薰雨叔叔。」

  她的笑容令他心跳失速,教他有些不知所措。

  原薰雨阻止腦中那個奇怪念頭的發酵,強迫自己看著笑容滿面的她,堅決命令,「把我弄出這個地方。」

  「不行。」澔澐搖頭拒絕。「醫生說你得待在裡頭直到燒全退才行。」

  她查看了下溫度計,上頭的溫度指標在三十六度半——顯示原薰雨還在發燒。

  通常正常體溫在三十七度的人類,體溫只要上升一度便算發燒,像原薰雨這種低體溫的人,三十六點五度便是一般人上升到三十八點五度的情況。

  「我要出去。」原薰雨冰冷的視線化作一道道利刃射向她。

  他不喜歡待在保溫箱裡,縱使這樣會讓他比較舒服。

  「不行。」澔澐還是堅持立場,不因他迫人的眼光而投降。

  現在的原薰雨只是只病老虎,不會有什麼殺傷力。

  最後原薰雨無可奈何的翻翻白眼,開口道:「我需要清靜的環境養傷。」冰藍眸子刻意在飛亞·格特身上轉了兩圈,「我想那傢伙的存在會妨礙我的靜養。」

  澔澐聞言,控制不住上揚的唇角,她竭力壓下想笑的衝動,轉身面向飛亞·格特,做了個請的手勢。

  「不好意思,格特先生,請你先離開一下好嗎?」

  她雖然用的是問句,可是她的態度卻很強硬。

  「喂!我……澔澐……」

  她將飛亞·格特的抗議封在門外,背靠在門板上長長的噓口氣,應付飛亞·格特讓她筋疲力竭。

  她舉步回到原薰雨身邊,他了然的神情讓她不由自主的綻露笑靨。

  「謝謝薰雨叔叔。」她將雙肘靠在保溫箱上,掌心捧著雙頰笑望著他。

  原薰雨忽覺自己心跳不正常的原因是澔澐的笑臉,他深吸口氣,輕描淡寫的問:「道什麼謝?」

  「格特先生。」她只吐出這四個字,其他的她不必說相信原薰雨也會明白。

  「我不過是想讓我的耳根子清靜些罷了。」原薰雨不承認自己是替她解了圍。

  「你要這麼說,就這麼著吧。」澔澐不在意他的話,反正她認定了是他開口解了她的窘境。

  思及此,她的笑容愈見燦爛。

  原薰雨挑高眉,看著點亮她容顏的笑靨,再也無法忽視心頭因此而起的波瀾,草原的落日、混著火熱與冰涼的笑容……

  原薰雨弄不清自己在想什麼了。

  「為什麼是我?」他氣息不穩的問出口。

  「什麼?」澔澐沒有聽清楚。

  冰藍眸子燃著熊熊火焰直瞪著她,「為什麼選擇我?」

  她的戀慕全寫在瞳眸裡,她的關懷全顯現在她的舉止裡,她無言的追求讓原薰雨愈來愈忽視不了,猶如眼中刺般令他疼痛不堪。

  「薰雨叔叔,你怎麼了?」澔澐不明所以的偏頭,難安的將髮絲撥到耳後。

  「為什麼這麼固執?」他從未感受到如此執著的情感,為什麼?他明明什麼也沒做不是嗎?

  她分明不瞭解他,兩人只是因為他的怪能力而結識,真正相處的時間是如此的短,她怎麼可能

  「薰雨叔叔……」澔澐手掌貼上保溫箱的玻璃,凝睇原薰雨就算是生病,就算是情緒起伏,也未曾稍改的例寒美顏,微笑道;「我一點也不固執,我是死心眼。」

  那有什麼不同?他翻翻白眼,無言地凝望著她。

  「難不成……薰雨叔叔覺得我很礙手礙腳?」她小心翼翼的問,眸底閃過受傷的光芒。

  的確,她除了加重原薰雨的病情外,什麼忙也沒幫到。

  「還好。」他硬是吞下原本要出口的肯定,改成模棱兩可的答案。

  「那就好。」澔澐的笑容重展,原薰雨又感受到那股陌生的情感在心裡悸動著。

  「你沒見過真正的我是什麼樣的……」他低喃出聲,冰冷的低音猶如山澗墜湖時的撞擊聲。「我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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