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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凡恩呆呆的看著她,很清楚明白的知道此刻竄動全身的激流是為誰而發,從沒一刻像現在,他多希望於弦歌不要出現在他面前。

  他該死的想撲倒她!

  「說曹操,曹操到。」工頭奸笑兩聲,走開,讓他們兩人好好的獨處。

  凡恩站在原地等著於弦歌走近,她每走近一步,他的心沒來由的就漏跳一拍,漸漸地,她在離自己一步之遙的地方站定,兩人相視,於弦歌彆扭不已的輕咳兩聲。

  「我是來拿車和文件的。」於弦歌雙手環抱胸前,藉以安定不安分狂跳的心,戴著墨鏡的容顏正好掩去她大半的表情。

  凡恩盯著她出神,直到她在他眼前揮揮手,輕喚出聲:「凡恩?」

  「啊?」凡恩回過神來,視焦凝聚,藍眸只看得見於弦歌,刹那間,他有些恍惚。

  「你還好吧?」被日頭曬暈了嗎?於弦歌沒有注意到她的口吻有著不該有的親密問道。

  「嗯,我們進辦公室說吧。」凡恩刻意忽視內心因於弦歌的出現而起伏的變化,一如往常的帶她進辦公室。

  冷氣的涼風徐徐而來,解了於弦歌不少因氣候過度良好而引發的躁熱。

  為她端來一杯咖啡,凡恩找出她留在這兒的文件置於辦公桌上。「你點點看,有沒有少。」

  「嗯。」偷偷瞄眼凡恩,於弦歌有些失望的空出手來翻點文件,意外地發現那些文件中有關於技術層面的部分都被圈畫過重點和批閱。

  她抬頭看著坐在對面,來回檢視設計圖的凡恩,直覺告訴她:他是犯人。

  他既然肯替她看文件,那是不是代表他開始鬆動他那頑固的念頭,肯跟她回去林克了?

  這個該令她開心的消息,現在卻引不起她絲毫的愉悅。

  她發現自己愈認識凡恩,就愈不知該不該捉他回林克當副總裁。

  於弦歌發現一個致命點——凡恩和她在某些地方十分相似,她能設身處地得知凡恩的想法,但就因她能理解凡恩的想法,使得這份任務格外的複雜。

  「那張設計圖都快被你們畫爛了。」她言不由衷的打開話問子。

  打從她認識凡恩以來,他天天拿著那疊設計圖,時時在修改,好好的一張圖,不出幾日就被畫到不成圖形。

  「因為電路配線的問題,讓工程延誤了好些天,原本明天就可以完工的。」

  這幢房子是向湛雲日後五十年——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會住的房子,他們得讓這幢房子在未來五十年內不會出現除了天災之外的大問題。

  「這是很大的問題嗎?」於弦歌盯著那張攤開的設計圖,上頭密密麻麻的符號和圖形令她頭昏眼花。

  「嗯,萬一配線弄不好,很容易造成火災或是用電不良的情形。」凡恩意識到什麼似的抬起頭,別有深意的盯著她。

  「做什麼這麼看我?」於弦歌皺起眉頭,回視。

  凡恩牽動唇角,笑了,飄蕩著火花的藍眸看著她,聲音緊繃的問:「你的情況還好吧?還會噁心想吐或是頭昏嗎?」

  沒有說出口的想法是:對他而言,於弦歌就像是沒有配置安裝好的電線,隨時會撩動他的心湖。

  只消一個眼神,他便備受影響……這是像Sunny和水水影響阿向和阿濟的那種情感嗎?

  是嗎?是嗎?善於避開問題的他,陷在一個脫不開身的泥沼中。

  「不會,我好了。」於弦歌因他關心的詢問而放柔眼眸,緊繃的容顏也跟著放柔。「我真的好了。」

  她再三保證,只為讓凡恩安心。

  爭吵後再見面,他們都刻意忽略那天的瘩疙,極力想修補新關係。

  「有去給醫生複診嗎?」凡恩可沒忘記醫生的交代。

  「好了為什麼還要去看醫生?」於弦歌此話一出,即漏口風。

  「笨蛋。」凡恩蹙眉罵道:「你以為你是醫生嗎?自己說了算嗎?」

  「我又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又來了,他又像罵小孩一樣罵她了!「我的身體只有我自己最瞭解。」

  於弦歌翻翻白眼,怎麼凡恩一提到她頭上的傷,就變成嘮叨的老婆婆了?

  「是嗎?」凡恩卷起設計圖,輕輕敲了下於弦歌的頭,發出「咚」的一聲。「一會兒你要到醫院去找醫生複診,我會打電話問醫生你有沒有去。」

  「你打我!」於弦歌撥開他用來侵擾她的設計圖,為他語間的命令語氣揚眉,「你憑什麼管我?」

  「憑你是在這兒受的傷。」凡恩隔著辦公桌,伸手撫弄她的頭髮,看見她受傷的地方仍然貼著紗布,大皺其眉。「你根本還沒好,為什麼不待在家裡好好休息呢?要拿車和文件,你打通電話給我,我就送去了,何必親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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