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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叫我Sean最好了,于小姐怎麼有空來?」辛濟清瞥眼睡得香甜的凡恩,習以為常的自他頭下拉出被他壓著的設計圖。

  「又睡著了?」于弦歌因辛濟清的動作看見凡恩趁她不注意時睡著,注意力全被他吸走。

  她動手搖搖睡死的凡恩,「喂!醒醒。」

  「你叫不醒他的,他一入睡就很難被叫醒。」辛濟清笑笑地阻止於弦歌。

  於弦歌這才想起有「外人」在場,於是收手放過凡恩一馬。

  「Sean來找凡恩的嗎?」于弦歌盯著辛濟清,沉沉一笑,泰然自若的問,猶如她是這兒的主人。

  「嗯,凡恩昨天告訴我房子有結構上的問題,所以我來看看。」辛濟清邊修著凡恩指出的地方,邊笑著回道。「對了,于小姐前來是…」

  「奉凡恩父親之命帶凡恩回林克集團擔任副總裁一職。」於弦歌坦言,不在乎辛濟清會有什麼反應。

  「哦?」辛濟清不以為意的揚了下眉,隱於鏡片後的黑眸精光一閃,「于小姐接下了一個困難的差事。」

  「何以見得?」於弦歌承認凡恩事事好商量,唯獨回林克這件事執著的令她難以想像。

  「因為凡恩志不在那兒啊!」辛濟清笑容更甚,「我更好奇的是你。」

  「嗯?」於弦歌皺起眉頭,不明所以而帶有戒心的看著辛濟清,辛家人的奸詐狡猾是出了名的。

  「于家的大小姐竟然會從事這個行業,令人匪疑所思。」辛濟清輕鬆問道。

  「你……你何時知道的?」於弦歌明白自己終究逃不過這些人的法眼,只是沒想到辛濟清如此快便知道她的身份。

  「林克集團應該沒有於家想要的東西才是。」辛濟清笑笑地接續,但眸裡散發的寒氣顯而易見。

  「我不是為了於家才進林克的。」她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存在,跟於家半點關係也沒有。

  「哦?」辛濟清很難相信。

  於家是四十、五十年代,叱吒臺灣政壇的政治大家族,他們的勢力不只影響臺灣,連帶的亦能動搖東南亞的政局,然而在七十年代具有先見之明的於家體察到政局的動盪,遂舉家移民至美國,在美國發展出另一片天空,最近白宮出的幾名華人政務官,背後的推手據說就是于家人。

  於家的行事作風向來隱密、強勢……說難聽一點就是惡霸至極。

  在美國華人界裡頭,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是屬於隱於幕後卻能只手影響華人界的黑手角色。

  「信不信由你,我不需要你來質疑我。」於弦歌強硬的態度讓辛濟清忽地展顏一笑。

  「于小姐不必動氣,我無意挑起你的怒氣,只是出於自衛,多少都得問明你的目的。」

  言下之意是,若是於弦歌敢動他們幾個人半根寒毛,尤其是凡恩,就等著自食惡果。

  「我的目的只有帶凡恩回林克集團,你多慮了。」於弦歌淡漠的回應辛濟清的警告,周身的氣息由冷靜一轉而為尖銳。

  「我的個性就是太多慮,請于小姐見諒。」辛濟清也不甘示弱的微笑著。「凡恩是個怪人,但也是一個好人,于小姐。」

  「辛先生,你可以叫我Selina就行,畢竟,我是凡恩家的員工,你叫我一聲于小姐,我會全身不自在的。」他沒有必要強調這一點,她早知凡恩的為人如何。

  于弦歌不喜歡辛濟清意有所指的說她對凡恩別有用心。

  她對他,只有必須帶他回林克集團的使命感,如是而已!

  「Selina。」辛濟清恭敬不如從命。

  兩人四自相對,惹得硝煙四起,火藥味十足。

  「嗯……」渾然不知兩人已經鬥過一回正中場休息欲鬥第二回的凡恩,傻傻的插入兩人的戰局,他先是打了個哈欠,才發現這兩個人好好的椅子不坐。全站起來,還努力的看著對方。

  見著於弦歌專注的模樣,凡恩心頭不由自主的糾結了某種負面的情緒,至於那是什麼,他沒來得及分析,即讓於弦歌給拉走注意力。

  「你可醒了,一個小時到,文件講什麼?」于弦歌狠瞪眼辛濟清才轉向凡恩,跟他要結果,

  「什麼文件?」好不容易有一場好覺可以睡的凡恩,早將於弦歌的交代給拋諸腦後。

  「凡恩,我改好了,你就順著設計圖跟工頭討論,有問題再Call我。」辛濟清刻意插入他們的談話。

  「哦,我發現配線的部分經過幾次修改還是有問題。」凡恩順手拿過辛濟清手上的鉛筆,圖指出幾個電路配置的位置。

  「這個要現場看。」辛濟清當機立斷的戴起工程用安全帽,拿著設計圖拉著凡恩就往外走,明顯挑戰著於弦歌冷靜自持的功力。

  于弦歌面對辛濟清的挑釁,不怒反笑,她跟在他們兩人身後,也到工地去,安靜的聽著辛濟清和凡恩兩人說著她聽不懂的術語,默默的打量著凡恩難得認真的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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