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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說完,他爬進水傾染拉開一角的毯子底,窩進她懷裡,不自在的扭動著身體。

  「好奇怪。」辛起耀咕噥,但沒有抱怨。

  「的確很奇怪。」水傾染胸口一窒,覺得在懷裡的辛起耀似乎是她身體空缺的一部分,與他相抱在一起就像是少了幾塊的拼圖找回一塊般。

  「但是很舒服……」睡意漸漸襲來,辛起耀逸去話尾,沉沉入睡。

  「是呀……」水傾染漫應一聲,也跟著入睡。

  一大一小就這麼在溫室中睡著,直到辛濟清找來。

  他佇立在躺椅前,看著他們的睡容,胸口漲滿了不知名的感動。

  這是他的兒、他的妻,假如沒有那六年的空缺,他們會是平凡又幸福的一家人。

  假如水傾染沒有突然失蹤的話……

  他眼眸一黯,彎身探手輕拂去水傾染沾在頰上未幹的淚痕,心疼不已的看著她哭腫的眼,情不自禁地以拇指輕撫她腫起的眼袋。

  她沒有醒。

  水傾染向來不是淺眠之人,所以辛濟清很喜歡看她的睡顏,因為那是一種享受,會讓他忘卻一切煩憂的解藥。

  而今,他發現間隔六年,她的睡顏仍對他有這種影響力。

  他還愛她,他知道……他知道自己是那種一生只會動一次情的人。

  而他的心,就這麼遺落在水傾染身上……

  但他也恨她!

  恨她突然失蹤六年,恨她現在的失去記憶,恨這六年來只有他一人如此難過痛苦,恨她忘了他們之間的情……

  他真的……真的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想親近她,又想推拒她。

  到底……到底六年前發生了什麼事?

  這個答案,恐怕只有天曉得。

  第六章

  「啊——」男人破敗的嗓子吼出的驚吼尖叫讓清晨皺起了臉孔,也讓太陽大感震撼的放出刺眼光芒。「鬼鬼鬼啊——」

  發出驚叫的不是別人,正是昨晚前來投宿的凡恩。

  要不是屋子裡的暖氣很暖,凡恩肯定會以為自己昨天睡的地方不是辛濟清的家,而是鬼屋。

  「你是誰?」水傾染聽到這淒厲的叫聲,很不悅的皺起眉,不客氣的問。

  她的頭因為哭太多的關係痛的要命,這陌生男人還一大早就隨便在別人家練嗓子。

  「你你你,你到底是人是鬼啊!現在我是在睡覺做夢還是清醒的?天啊!天啊!」凡恩沒有理會水傾染的問話,逕自哇啦哇啦的叫嚷著。

  「你好吵哦!」水傾染受不了的掄拳往凡恩身上捶去。

  凡恩被她一打,藍眸更是瞠大,驚嚇不已,「現在的鬼怎麼這麼厲害,竟然可以打人。」他不由分說的伸手捏捏水傾染的臉頰,卻被她打掉。

  「你幹什麼?」怪人一個!不是大叫就是亂動手!

  「暖的。」凡恩瞪著自己的手,沒聽進水傾染的話。「暖的,你是活人?」

  「我當然是活的,我才要問你是打哪兒來的?」水傾染昨天還沒見到這個金發藍眼的外國人,怎麼一早起來就見到這莫名其妙出現的男人。

  「阿水,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你老公阿濟的大學好朋友,現在跟他還有阿向合開了一間建築師事務所的那個人啊!」凡恩確定眼前的水傾染是真人後,展露笑容介紹自己,沒有發現水傾染完全陌生的眼神。

  「你的名字叫那個人?」水傾染不太確定的問。

  好奇怪,怎麼會有人名字叫「那個人」,這人的父母親很有趣也很古怪,要是她有孩子,絕對不會取這種名字,中規中矩的就好,不必太特別搞怪,只要聽來順耳……

  水傾染眼前浮現辛起耀的笑顏,腫得發痛的眼眸一斂,想著今晚得和辛濟清好好談談。

  「不是,我的名字叫凡恩。」凡恩聞言,正視水傾染,將她從頭到尾、從前到後仔細的打量了一次,「你……你的名字叫『水傾染』吧?」

  他猜想著各種可能性,最後選擇相信不可能中最為可能的一項——眼前的人是與辛濟清的妻子長得很像的女人。

  「嗯。」她點點頭,想起鍋裡正在煮的濃湯而轉身看顧。

  這濃湯是辛濟清煮的,她只負責弄熱變成大家的早餐。

  「你真的叫水傾染?」凡恩盯著她的眼神有些正經,有些不信與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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