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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因為向湛雲的緣故,讓她覺得生活又開了另一扇窗,除了家庭、學校、課業之外,又多了一樣——朋友。

  她的朋友不多,有些甚至遠在另一端的洛杉磯乃至臺灣,而日子一久,也跟著疏遠,她身邊的人,全都是經過父母親過濾的人,而她無法跟這些人談心,生怕自己不小心說了什麼,成了父母眼中的缺點。

  然而,向湛雲的存在彌補了這份缺憾,她可以放肆對他而不必擔心自己被出賣,即使有時他們還是會爭吵,但吵架也算是認識對方的一種方式吧!

  「他們比較希望看到我們分手吧!」三天,時間有點短,可能要長一點的時間才能演「分手戲」。向湛雲捧轉著手中的杯子,熱煙順著上升的空氣不斷地往上飄,終至虛無、散逸。

  「那我們什麼時候分手?」祁晴下意識地希望那天永遠不要來。

  「祁晴娃娃,你說呢?」他無所謂,反正「分不分手」,這個朋友他交定了。

  「你又叫我娃娃!」祁晴沒回答他的問題,只專注他自動為她取的外號。

  「不,是祁晴娃娃。」向湛雲糾正,聽她的名字聽習慣,讓他聯想到日本的「祈晴娃娃」,那個只有一顆頭的白色小娃娃。

  但顯然的,祁晴十分不喜歡這個外號。

  「管他是祈晴還是娃娃,不要叫我那個名字。」只有一顆頭的白色娃娃,她覺得很恐怖,活像恐怖片裡的恰奇。「不騙你,小時候我媽咪送給我一隻恰奇娃娃,然後她放恰奇一、二集給我看,晚上我嚇得睡不著,就怕那只恰奇娃娃突然會動來找我。」(「恰奇」是經典恐怖片,最新的一集是「鬼娃新娘」。)

  「那是騙小孩子的。」向湛雲笑了笑,捏捏她的鼻尖,「長大就該知道那是假的。」

  「我管他是真是假,總之我會怕。」祁晴覺得世上有這種片子真是害人不淺。

  「可是祈晴娃娃很可愛。」他掏出手帕,然後塞了團紙巾在中間,用條線將它束住,一個小小的祈晴娃娃就此形成。「你看,它比恰奇可愛多了。」

  祁睛盯著那怪異的娃娃良久,終是承認道:「嗯,它比恰奇可愛好幾倍。」

  她不懂,一個簡單的形狀,就可以幻化成一個娃娃。

  「把它吊在你房間的窗口,用來祈禱隔天放晴用的。」向湛雲記得以前小弟很喜歡做祈晴娃娃,祈望父親能空一天下來陪他玩,而那天是晴天,縱使這個願望從沒實現過。

  「你倒挺清楚的。」祁晴將它收好,伸長腿。

  「我在日本持過一陣子。」那段不堪的回憶,陌生的環境和陌生的人們,明明同是黑髮黑眸,卻感受不到一絲溫馨親和。「大學才到美國來的。」

  「我是國中畢業後就被送來美國了。」所以她的國語有腔調但不像向湛雲那麼破。

  看出她的想法,向湛雲揚唇一笑,「我的國語如何,你可是親耳聽過,你還認為我的國語破?」

  「我在想你的台語應該是破到不行吧?」祁晴仰頭,睨看他。

  「沒錯,我的台語破到你不知道我在說的是台語,所以我無緣參政。」向湛雲自嘲地捏扁杯子。

  「台語破沒關係,重要的是你的心地善良。」祁晴覺得自己似乎踩到向湛雲的痛腳。

  「我只要自由。」他將杯子空投進不遠處的垃圾筒。

  「你還不夠自由嗎?」祁晴將自己喝完的杯子交給他,他再次空投入垃圾筒。

  「不夠。」向湛雲大手一攬,攬過她的肩入懷,低頭看她。

  「OK,我不瞭解,所以我們別談了,談些開心的事情吧!例如我們要怎麼做才會吸引媒體?」祁睛看出他不願多談,因而開始轉移話題。

  「當眾接吻如何?」前幾天的「意外」他很想重演。

  「那麼多人在接吻,他們怎麼會知道哪一對是我們?」祁晴眼裡的向湛雲的臉孔突然放大很多,她眸裡除了他之外,再也塞不下任何事物。

  「他們會知道的。」向湛雲低首覆上她因訝然而微張的唇兒,封住她欲出口的抗議,只想品嘗她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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