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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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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泱奇受傷……他受傷了……主播說傷勢未明,那是……那是代表什麼意思? 朵娃腦袋鬧烘烘的一片,那吵鬧紛雜的聲音阻隔了她與外界的聯繫,她呼吸窒礙,鼻酸不已。 「莫克小姐可願與我們一道前往聖荷西?」亞瑟察言觀色,說出朵娃內心最深切的渴望,頓了頓才又道:「如果你很關心泱奇的話。」 「他現在情況如何?」朵娃深吸口氣,試圖在這一團混亂中理出個頭緒來。 亞瑟垂斂藍眸,嘴角抿直,沉吟了會兒才道:「在火場中兩個小時,受傷是難免的。」 「什麼意思?」朵娃心一縮,緩慢的痛楚蔓延至全身,她膝蓋一軟,幾乎撐不住自己。 「意思是受傷難免,但傷勢如何,我們現在也無法得知。」亞瑟微微一笑,很是滿意朵娃的反應。 「亞瑟。」那不知名的女子探出頭來,「你來。」 「好。」亞瑟給未婚妻蘇一個笑容,再轉身朝朵娃頷首,「抱歉,我得去忙了,你考慮看看。」 朵娃無言的看著亞瑟消失在眼前,死瞪著已然無人站立的地板。 為什麼每個人都要她好好考慮看看!她沒惹事又不衝動,為什麼要她考慮?為什麼每個人都要她選擇? 朵娃一股怨氣無處發洩,抬腳往牆上踹去。 水泱奇是這樣,要她思考,結果她花了好幾天在想,卻連個蛋也想不出來!結果在她最混亂的時候,該死的懼鼠男竟然出意外!她還來不及為他欺瞞自己身分的事情生氣,就得為他的生死擔憂! 為什麼沒有人要她不用想,只要順著路走下去就好,不用思考下一個十字路口要往哪兒去?每個人都想從她這裡拿走什麼,父親母親想要她的錢,水泱奇要的更過分,他想要她的心…… 她什麼都沒有,只剩下一顆心……然而,她還沒有決定是否交心前,他就……就…… 一聲低嗚逸出,朵娃忙捂住嘴巴,然而眼淚卻關不住的猛掉。 她後悔了……嗚嗚嗚……萬一水泱奇有個三長兩短,誰來替她打蟑螂?誰任她亂罵還笑容依舊?誰……有誰能讀出她撲克臉下的千般心絲? 如果……如果……少了水泱奇…… 朵娃癱軟滑坐在地,感覺地板成了一個大黑洞,而她被這個大黑洞吸進去,成了永遠孤獨的一個人……那個地方沒有水泱奇……沒有他…… 那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啊!朵娃睜大無神綠眸,全身顫抖著,那……沒有水泱奇在身邊的滋味,她已經嘗夠了…… 「他平常穿些什麼?」亞瑟的聲音傳來。 「就穿上衣跟褲子啊!」水傾染略帶哭意的聲音跟著傳來。 「會不會送洗了?」蘇也問道。 發生什麼事?朵娃背貼於間隔的牆,傾聽門內的對話。 「這小子,衣櫃根本沒有衣服,我們怎麼收拾啊?」亞瑟皺眉盯著空空如也的衣櫃,連件貼身衣物也沒有。 水泱奇的屋子是開放式的設計,沒有明確的隔問,客廳、廚房、臥室共同存在一個偌大的空間裡,而房與廳之間豎立著霧面玻璃以示區隔,其它諸如書櫃、衣櫃,皆采隱藏設計。 「也許像蘇所說的,送洗了。」水傾染瞄見水泱奇擱在床旁矮櫃上的相框,拿起細瞧,發現那是他們離開新加坡留學時拍的相片,那時他們都還小。「我很擔心他的情況,我們到聖荷西再替他買衣服好了。」 「也好。」亞瑟見水傾染紅著眼眶,強打精神的模樣,不由得比對起朵娃的反應。 比較起來,水傾染的反應正常多了,朵娃聽聞,神情未改,即使聽過水泱奇說她是個表情少的女孩子,但亞瑟總認為若是有情,表情再少的人,聽此噩耗也會有所動搖,然而…… 「那我們走吧。」飛機不等人。蘇以特權弄到了四張飛機票,其中一張不用多說,是刻意為朵娃留的,但見朵娃的模樣,這張票似乎是多餘的了。 亞瑟眼角瞥到門旁的黑影,唇角微松,蘇見狀,跟著往門口看了下,兩人視線交會,她微微一笑,將其中一份機票留在床旁矮櫃,與亞瑟交換一個眸光。 「阿水,我們走吧。」蘇上前拍拍沉浸於驚憂的水傾染,三人一道離開,而門虛掩。 朵娃見他們出來,忙躲進自己家,待他們離開才又出來,見水泱奇的屋門虛掩,沒有多想便推門而入。 她沒來過水泱奇的地方,反倒是水泱奇常到她的地方,同樣是開放設計的空間,水泱奇的屋子顯得乾淨的多。 沒有他的氣息,沒有水泱奇在此生活的感覺,仿佛水泱奇只是暫居於此,隨時可能搬走。說來好笑,即使是鄰居,她對水泱奇的認識卻不深,而她卻早被他看透…… 她很明白自己是害怕水泱奇才選擇避開他,可分開後的痛苦卻是她前所未料的。 她坐在水泱奇的床上,看見他擱放於床旁矮櫃上的相片,還有……機票。 一見機票,朵娃立刻捨下相片,她拿起機票,回到自己屋裡捉了鑰匙和錢包就走。 全身上下的骨頭像拆掉重組一般,筋肉像撕裂再縫起來,水泱奇只覺得自己除了腦袋之外,身上其餘的部位都不屬於自己。 他只記得好象失火、還有遮掩視線的濃煙,他不小心吸進幾口,邊咳邊找出口,然後……然後……他什麼也不記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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