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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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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糟,我的眼神一定嚇到莎莉了,我會不會又得另找店員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呀,只是外面下雨,門又卡住才讓我有一點心煩而已,可是我一心煩,表情和眼神就更冷,怎麼辦?」朵娃歎口氣,伸手碰觸鏡中的唇角,另一隻手扯著自己的唇角上揚,弄出一個僵硬無比的笑弧。 綠眸裡的冰冷褪去,只餘深深的無力。 朵娃一笑,只要看過的人都會立刻瞠目結舌,嚴重者口吐白沫甚至昏倒,小孩還會嚇哭,從她三年前開始登上各大名設計師的舞臺走秀開始,每年都被雜誌評比為最不適合笑的模特兒。 也因她笑起來不好看,甚或會嚇著人,因此她除了走秀外,其它代言機會並不多,有時談好的案子更會因為形象問題被陣前易換。她的經紀人羅根為此十分惱火,但朵娃天生如此,後天再補救也只能做到冷笑。 她也希望能多賺一些錢,多一點曝光的機會,然而天不從人願,即使朵娃努力,笑起來仍是挺嚇人的。 羅根曾勸她動整形手術,希望藉由人工的方式讓她笑起來甜美大方又討人喜愛,但朵娃不希望這由父母身上唯一得到的皮相受到任何傷害。 所幸,模特兒走秀不太需要笑,否則她就只能退下舞臺,守著這家死掙活掙才於去年九一一事件後頂下來的骨董店。 這間骨董店的主人在九一一事件發生後舉家遷往西岸,急需要錢,所以很便宜的讓給了她,她頂下店面時,亦頂下了前任主人的貨源通路。 她沒有多做改變,不過加了幾盞燈,讓它不再那麼陰暗、神秘以及冷酷,她想要給人溫暖、親和的感覺——那是她極度缺乏的東西。 「唉。」朵娃輕歎口氣,冷不防的打了個寒顫,意識到自己适才淋雨進來後還沒換下濕衣服,加上有空調,再下換過,不感冒才怪。 想起剛才自己到小廚房裡煮了蜂蜜檸檬,也為那位先生留了一杯,喚了店員莎莉進來,給了她兩杯蜂蜜檸檬,交代其中一杯要給那位她連臉都沒看見的先生。 本想跟莎莉道歉,說明自己方才不是有意瞪她,可話一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只好眼巴巴的看著莎莉火燒屁股似的離開。 「唉。」朵娃自厭地歎息,坐上梳粧檯前的椅子,拿起梳子梳著過於柔軟而糾結的茶色頭髮。 事實上,今天她才失去一個代言的機會,主因便是她的臉配上設計師的造形簡直可笑的過火。 她知道自己頭上不適合戴大朵花,偏偏今天試鏡的造形是戴一朵花形的帽子,她的臉形同花蕊,結果讓全部的工作人員笑場。 看著狂笑不已的工作人員們,她只想哭。 形象不合,她有何方子?再者,她天生笑起來就下好看、會嚇人,她又能如何?因此局限了前途,她也只能再三歎息。 但一再地驗證眾人對她笑臉的反應,她心臟再強也禁不起接二連三的打擊。 「好想哭。」朵娃輕喃,可鏡中的自己仍是一張撲克臉,眨掉眼前的薄翳,她梳好發,將之盤起,拍拍臉頰,「不能哭,這不算什麼,天生撲克臉是你的特色,加油。」 說著說著,她垂頭喪氣地執著盛有蜂蜜檸檬的杯子於手心,那溫熱的感覺入她的掌心,也溫暖了她的心。 仰首望著休息室的採光窗,雨,停了。 湛藍的天,軟白的雲以及耀眼的陽光,方才下的大雨似乎只是一場夢。 朵娃深吸口氣,嘴角微松,揚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那笑痕,將她臉上的線條猙獰化,原本只是一個放鬆的笑,卻成了恐怖又詭譎的笑。 不經意地,室內的空調莫名降低好幾度——而她本人渾然無所覺。 夏天最令人討厭的一件事除了高溫之外,就是處處旺盛的「生機」。 「啪、噗」兩聲,水泱奇將手中的報紙往牆上砸,準確無比地壓扁某種能爬能飛的黑色部隊,再一次咒駡房屋經紀人的無能。 「該死的,我一定要找那個死人理論,沒道理我傭金付那麼多,他卻給我找一間蟑螂滿地爬的公寓,還跟我說是什麼高級公寓,天殺的!@#$……」水泱奇罵到口乾舌燥,因此到廚房打開那自他搬進來後,只有鐘點女傭打開過的冰箱,「幸好裡頭還有飲料,不然我連鐘點女傭一道辭。」 取出那製造日期為三天前的牛奶,水泱奇就口灌下,突地,眼角出現一方黑色暗影,寂靜的屋內忽然產生那熟悉尖細的聲音。 吱吱吱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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