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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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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和諧吧。」藍妙凡在威爾的引導下還是正視了這幅畫。「拍照時我才七歲,剛考完滿江紅的月考,被我爸爸打了一頓,媽媽那時生病了,長大以後我才知道那叫躁郁症,姊姊一天到晚不回家,家裡只有我跟媽媽……這幅全家福是她的病情還不太嚴重時照的。之後,爸爸也不回家了,住在公司裡。姊姊後來去國外念書,然後,媽媽住進了療養院,家裡只剩下我跟幫傭。」她口氣淡然,唇卻在顫抖。 很久、很久之後,直到三年前,她才知道母親為什麼會有躁郁症,姊姊為什麼不回家。看著這幅全家福,她只慶倖自己沒有發瘋。 不過,她很清楚知道自己沒有發瘋的原因在於身旁這個高個子,若是沒有對他的情感作支撐,她也許真的就這樣瘋了。 沒有瘋,真的太好了。 「滿江紅是什麼意思?」 「就是所有的學科都不及格。」 「喔。」威爾環住她的腰,「幸好你沒有變成不良少女。」 「你哪裡學來的啊?還不良少女咧……」藍妙凡失笑。 「電視是我的老師。」威爾很尊崇地眯起藍眸,「不過有些東西還真是不好懂。」 「你才來臺灣多久,要懂所有的事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我去了美國,也要花上一段很長的時間才能融入。」藍妙凡牽著他往下一幅畫走去。 「所以,你認真的考慮過後半輩子都要跟我綁在一起?」藍妙凡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們才和好,她不想又開始吵架。 「你有見過你姊的作品嗎?」威爾也沒有繼續逼她,因為,他發現她開始認真的欣賞起來。 「我只見過『受難』系列,去意大利玩的時候看的。姊姊真的是個天才,幸好她沒有像梵穀一樣。」藍妙凡由衷地稱讚道。 「嗯,所以你們應該不要浪費時間,儘快和好才是。」 「我並不恨她。」藍妙凡微微一笑,「我不否認我恨過,不過那都沒有意義了,反正我都已經長這麼大,個性、長相,一切一切都定型了……何況我是到了二十多歲才知道這件事,這個時候才進入反抗期,是不是有點多餘?」 威爾不是很明白她話裡的意思,但他聽出大概來,於是笑著點點她的鼻尖,「那你為什麼不再跟你姊姊見面呢?即使你母親刺傷了你,那也是因為她生病了,你姊姊一直很希望能見你的。」藍妙凡沉默了,他的話讓她不由自主的思忖著他到底知道多少,但她沒有問,也不想問。 威爾見她沉默,也不再追問,吻了下她的發,「我們來看看下一幅。」他攤開簡介,「嗯,新娘,這個名字真喜氣。」 藍妙凡瞥了眼威爾,對他的見解不表示意見,她的腳步停了下來,看著那幅名為「新娘」的畫。 畫裡的新娘側著身子,身著白紗,頭上的頭紗長及地,微低著頭似乎正嗅著捧花的香氣,氣氛寧靜,背景全黑,只有一面倒映著新娘身影的鏡子,而鏡裡除了新娘的身影外,還有一樁命案現場,一名頭髮淩亂、眼神瘋狂的婦人將伴娘壓倒,拿刀刺入伴娘的胸口,大量深紅色的血流淌於地,也浸染了鏡框,伴娘癱倒在地上,似乎還活著,眼角有著求助的淚。 藍妙凡身子一軟,威爾眼捷手快地扶住她。 「妙子?」 「我、我想吐……」藍妙凡顫抖著,整個人躲進威爾懷裡,破碎地這麼說,但來不及了,她話一說完,便開始幹嘔起來。 「妙子,妙子,深呼吸。」威爾撫若她抽搐的背,為她順氣。 他們兩人引起了周圍人們的注意,藍妙穎也發現妹妹不舒服,因此急忙走過來。 她一見到那幅「新娘」便倒吸口氣。 「妙凡,我發誓我不知道這幅畫也展出了……」 「離我遠一點。」藍妙凡只差沒有大叫,她縮進威爾的臂彎,拒絕讓姊姊碰觸。 藍妙穎一愣,便請藝廊老闆將「新娘」取下。 「有地方能讓妙子躺下嗎?」威爾詢問道。 「有,跟我來。」藍妙穎立即領著他們兩人離開會場。 藝廊老闆連忙差人拿下那幅畫,並安撫賓客們,一場小小的騷動很快的落幕。 「喝下去。」威爾拿過藍妙穎遞來的溫水,強迫臉色蒼白若紙的藍妙凡喝下。藍妙凡喝了口又吐出來,威爾用紙巾替她擦去,又強迫她喝了幾口,她一口氣才順了過來。 「好點了嗎?」威爾撫著她的臉頰,藍眸盈滿關懷地凝視著她。 藍妙凡輕輕點了下頭。 「看著我。」威爾命令道。 她只好依言照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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