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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那裡。」楊惟妮指著不遠處的系所大樓。

  「那走吧!」葉合月拉著她的手朝系所大樓的方向走去。

  他們離開後不久,樹叢後方出現一道身影,他瞪著兩人的背影,眼中帶著深深的憤恨。

  楊惟妮緩緩地睜開眼,發現眼前一片漆黑。

  四周極為安靜,靜到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她的後腦傳來一陣鈍痛,讓她不禁低吟出聲。

  她想捂住後腦疼痛的地方,卻發現自己的雙手被反綁在腰後。

  楊惟妮掙扎著坐起身,發覺不只是雙手,連雙腳也被綁住了。

  她穩住身子,開始回憶今天的行程。

  今天她去教授那裡交報告,交完報告,她就正式放寒假了。葉合月跟她一起到學校去,她還記得他要先去幫林伯伯跑腿,他們倆相約在學校裡的那個大花圃前,交完報告後,她先到那裡等葉合月,比約定的時間早了半小時。

  她本想著乾脆先在附近逛逛,眼前突然一黑,再度醒來時,便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縛住。

  怎麼回事?

  楊惟妮眨著眼,等眼睛適應了眼前的黑暗後,她才漸漸地察覺自己身處在一個密不透風的空間,她吸了口氣,空氣中有一點霉味跟濕氣,像是很久沒有空氣流通的感覺,也因為如此,身上穿著厚外套的她,現在已經微泛薄汗了。

  她深吸口氣,壓抑著尖叫的衝動,強迫自己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最後她理出一個結果——她被綁架了。

  這個結論,讓楊惟妮忍不住苦笑,「我真是烏鴉嘴。」

  之前她還跟葉合月開玩笑,沒想到果然成真了。

  她試圖站起身,但因為雙手雙腳都被縛住,即使可以坐起,想站起來便因施力點不對而無法順利做到,試了幾次後,她的腳下突然一滑。

  「啊——」楊惟妮正面撲倒著地,「好痛……」

  她感覺到膝蓋跟腰還有胸口都傳來一陣疼痛。

  原來她剛剛倒著的地方是一張床,她還以為是軟墊之類的東西,直到跌在地上,才知道伸手不見五指是多大的不便。

  她在地上蠕動了好久才吃力地坐起身,這時她已經滿身大汗,豆大的汗珠不停地自額角冒出,滑落臉頰。她微喘著氣,活動雙手,想藉此舒緩雙手的不適。

  這時,寂靜的空間中突然冒出一道聲響。

  楊惟妮睜大了眼,四下張望,分辨不出聲音來自何方。

  忽地,燈光大亮。

  楊惟妮閉上眼,躲避刺入眼中的光線,好一會兒,她才眨著濕潤的眼睫,慢慢地看清了身處的空間。

  她先前嗅到的霉味與濕氣是正常的,因為這個地方感覺像是位於地下室的倉庫,牆壁的漆掉得差不多,牆角還濕濕的,像是水管破裂,水滲進牆面,她被空氣中的塵蟎刺激,不停地咳嗽。

  有人輕拍她的背,還喂她喝了口水。

  楊惟妮吸吸鼻子,有如沙漠中饑渴的旅人,硬是將瓶裡的礦泉水喝掉一半,才有餘力喘息,她用力地閉眼再睜開眼,眨掉眼睫上的汗珠,看向來人。

  「嚇!」她狠狠地倒吸口氣,面容瞬間扭曲,她抖著唇,關不住自己恐懼的聲立曰。

  「惟妮。」眼前的男人,正是她半年來夜夜的夢魘——邱朝宣。

  邱朝宣沒了以往意氣風發的模樣,向來修整光潔的面容,如今滿臉胡渣,炯然的雙眼現今燃著奇異的詭火,即使是現在落魄的模樣,楊惟妮還是幾乎嚇掉了半條厶叩。

  「好久不見。」他微微一笑,抬手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汗,「很熱嗎?」

  楊惟妮滿臉水珠,但分不清是汗還是因害怕流下的淚水,她急促的呼吸著,卻覺得似乎一點空氣都沒有吸進肺部。

  「很熱嗎?」邱朝宣又問了一次,聲音輕柔,但聽在楊惟妮耳裡卻有如喪鐘。

  她咬著下唇,深深用力地吸口氣,幾不可見地點了下頭。

  「我幫你脫外套,」但邱朝宣只是將她的外套脫下,擠在她被綁在身後的手臂上。「抱歉,我不能幫你把外套整個脫下,我怕一鬆開繩子,你就逃走了。」

  楊惟妮嘴角顫抖,「為什麼……」

  「什麼?」他拿了條毛巾正為她擦臉,沒有聽清楚她的話。

  「為什麼……綁架我?」楊惟妮好想尖叫,也好想就這麼昏過去,但是她一樣也做不到,恐懼已經淹沒了她。

  可是,當她幾乎失去理智,歇斯底里的大聲呐喊時,心裡都會有一個微小但清晰的聲音要她冷靜,不能慌張。

  「我沒有綁架你啊。」邱朝宣溫柔地笑了,「我只是把你帶回家而已。」

  他仔細地擦著她的臉,然後拿梳子幫她梳理淩亂的髮絲,然而原本柔和的眼神在看見她發上那個以串珠串成草莓形狀的可愛髮夾時驟然變為兇狠。

  接著他猛地一扯。

  「啊!」楊惟妮痛呼一聲,覺得頭皮都被他扯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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