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莫辰 > 悔婚郎君 | 上頁 下頁 |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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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天生有一副好嗓音,加上對音律的天賦極高,所以能將琴彈得出神入化、將曲唱得扣人心弦。 「不好了、不好了。」朱鳳娘連聲喊著。 「二娘,什麼事不好了?」聽她喊得這麼緊張,倪羽裳的心也跟著不安起來。 身處龍蛇雜處的青樓妓院,著實讓她很沒安全感。 「慕容原野要聽你唱曲!」朱鳳娘滿臉焦慮,因為慕容原野正是倪羽裳自幼婚配的對象! 「慕容、慕容……原野?」倪羽裳登時刷白了臉。「二娘,我……我不要去,我不能去!」 「我也知道你不能去,萬一讓慕容原野知道你在妓院裡賣唱就完了。可是胡天霸放話威脅我,你不去也得去啊。」朱鳳娘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二娘,那怎麼辦?」倪羽裳緊張的道,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還是得去!你蒙著面紗,我相信日後慕容原野不會認出你的,我是怕你自己不夠鎮定,露出馬腳。」 朱鳳娘都這麼說了,倪羽裳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餘地,若可以斷然拒絕,朱鳳娘絕不會讓她冒險。 她做了個深呼吸,點點頭,「我會小心的,二娘。」 「那好,你趕緊準備更衣,記得面紗一定要蒙好,我到前頭去忙了。」語罷,朱鳳娘轉身舉步。 朱鳳娘雖然出身青樓,卻是個重情重義的女子,當年倪羽裳的爹替她贖了身、納為妾,這份情義她銘感五內。 後來倪府家道中落,倪羽裳的爹一病不起,臨終前將女兒託付給她,她二話不說就接下這個重擔。 可她畢竟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帶著孩子還能上哪兒去討生活?逼不得已之下,她想到了重操舊業。 只是,她已嫁為人婦,重操舊業就等於對不起倪羽裳死去的爹,正好怡香院有老鴇的缺,她便接下這個工作,也把倪羽裳帶進了妓院。 朱鳳娘知道倪羽裳打從在娘胎裡便許給長安慕容府,為了讓她在將來有能力扛起慕容家少奶奶的頭銜,她付出大把銀兩聘請夫子教倪羽裳琴棋書畫、聘請富有人家的嬤嬤教她大家閨秀應有的禮儀。 而這些對倪羽裳的投資,光靠朱鳳娘在怡香院當老鴨的月俸是不夠的,也因此才會向胡天霸借錢。 現下的倪羽裳長得是芙蓉面、桃花腮、體態婀娜,出落得標緻可人,言行舉止則是端莊大方、知書達禮,尤其精通音律。 也因為她精通音律,胡天霸便打起了她的主意,說她若要繼續住在怡香院裡就得工作,並給了她彈琴唱曲的工作。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當初和慕容府的約定是在倪羽裳二十歲前完成婚事,她們只好委曲求全到倪羽裳二十歲。 朱鳳娘離去後,倪羽裳連忙到銅鏡前將面紗蒙好,她絕對不能讓慕容原野看到她的面貌。 蒙好了面紗,心裡的緊張稍稍緩和,倪羽裳腦海裡緩緩浮現一個隱隱約約、五官模糊的男人輪廓。 這個輪廓是她在心裡為慕容原野勾勒的,她知道,在見到慕容原野後,這個輪廓就會更清晰了。 他長得什麼模樣呢?她從沒想過,未到洞房花燭夜就會見到他本人,稍稍緩和的情緒又緊張起來…… 畫舫停泊在秦淮河畔,畫舫內,慕容原野手握酒杯、倚窗泰然而坐,欣賞著秦淮河上的美景風光。 此刻,倪羽裳手抱琵琶、蓮步輕栘,忐忑不安的從河畔踏上了搭著畫舫的木板,晚風自江上吹拂而來,吹動她衣袂飄飄。 慕容原野的目光由煙波嫋嫋的江上移往燈火通明的岸邊,倪羽裳一身出色的純白,出塵飄逸的模樣正好落入他的眼底。 她果然蒙著面紗! 對於她的傳聞,自他踏進了秦淮之後聽到不少,全是關於她的琴藝、歌聲以及容貌。 風很大,倪羽裳伸手摸摸扣住面紗的發飾,唯恐面紗掉了。 在搭著畫舫的木板上做這個動作很容易重心不穩,可她沒想那麼多,只知道自己不能讓慕容原野看見真面目。 果不其然,這時一陣風突地襲來,她纖細的身軀開始搖搖晃晃,好似一個不小心便會墜入河中。 慕容原野的視線還在倪羽裳身上,見她身子搖搖欲墜,連忙沖出船屋。 可已經來不及了,他親眼目睹倪羽裳從木板上跌落—— 「姑娘!」 「救命啊!」 倪羽裳微弱的呼救聲自木板底下傳來,原來她在千鈞一髮之際,抓住了木板的邊緣。 「姑娘不要慌,在下馬上救你上來。」慕容原野踏上木板,伸手抓住倪羽裳的手腕。 縱使在這危急之際,慕容原野的手心仍能感受到她的手柔若無骨。 倪羽裳也察覺到他那雙大掌溫暖厚實的觸感,她的心頭一震,儘管自己還懸在半空中,卻也有了安全感。 「公子,你要救我,請你先閉上眼。」也因此刻有了安全感,她才能冷靜的想到自己絕不能讓他看見她的容貌。 她自木板上掉落時,不僅琵琶掉了,連最重要的面紗也掉了。 「閉上眼睛?」慕容原野訝然。「為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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