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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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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薛守栩天不怕地不怕,一顆熱騰騰的心,勇往直前,沒想到竟然被記者磨到恐慌,夏茵將頭靠在他肩膀上,覺得這一個薛守栩很可愛。 “不然我該怎樣?”他不滿道;“我只是想分享我的作品,可是不是要所有人都瞭解我的作品,可能我錯了,我個性不適合開展覽,你沒有看到,連冷冰冰的蔣青女士都比我強,她跟記者對答如流,好像很習慣。” “你其實是不服氣吧?” “啊?”她說什麼?說他不服氣? “就是蔣青啊!你覺得她竟然可以流暢介紹自己作品還可以跟記者周旋,所以你不服氣,因為你做不到。” “我做不到?”他離開牆面,站到她面前,瞪她。“我做不到?” 她笑了,拉起他的手,低頭看著那上面的掌紋,緩緩道:“你明明很清楚,其實你不是做不到,只是知道自己不適合不喜歡,可是你又沒辦法控制自己不去對蔣青不服氣,所以你乾脆離開,眼不見為淨。” 薛守栩聽了,他止住騰騰的怒氣,忽然靜了下來,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女人。 她懂他。 而且,是這樣深入骨血裡的懂。 他搖頭,又笑了,被她看穿的感覺很奇怪,皮膚好像有電流穿過,刺刺麻麻地,心裡很激動。 從小到大,他是家裡最叛逆的。 父親壓抑他,從不聽他心裡的話,他不得不承認很沮喪,可是這一片刻,他的失望在這女人身上得到了救贖,她明白他、看穿他,他覺得很快樂。 薛守栩牽起她的手,心裡的氣惱因為她的瞭解而瞬間化解,對蔣青的不服氣還是在,對記者的不爽也依舊在,可是因為有人瞭解,他得到力量,他有責任,介紹自己的作品給她看。 “走吧。” 夏茵乖巧地跟著他走,路過展場門口,看見一盆特別出色特別華美的花籃,看起來很昂貴。 她停下腳步,看著那盆花。 他也跟著停下,順著她的視線,也看見那盆剛剛被送進來的花。 然後,他們一起看到上面的小卡,寫著——展出成功,王天佑。 他們對視,雖訝異王天佑送花的舉動,都沒多想,王天佑就算不爽他們,也可能是沖著朱翰的面子,送來祝福的花。 沒想到,之後,事情變得不尋常。 每天,王天佑都送來一盆昂貴的花,佔據展場門口,逼人不得不看見那難以漠視的美麗花籃。 一模一樣的署名,引起參觀群眾的議論紛紛。 是什麼樣的交情?才會讓人每天送來一盆數千元的花? “王先生只是關心這場展覽而已,你真的反應太大了。”朱翰搖搖手,對薛守栩的問題做出解釋。 開展至今已經兩個禮拜,王天佑天天送來一盆美麗花籃,都快擺不下了,薛守栩看得不爽,想把花全丟掉,被朱翰攔了下來。 “所以我說,我跟他又不熟,幹麼要送花?”薛守栩見朱翰張嘴要反駁,又道:“我問了蔣青,她也說根本不認識他。” 朱翰很頭痛。“唉呀,我跟王先生熟嘛!他只是太欣賞你們的作品,才會送花來啊!就算你們有恩怨,也該煙消雲散了,沒有永遠的敵人,這句話聽過沒?” “他又沒來看過,怎麼說欣賞?”薛守栩嗤笑,不爽的態度表露無遺。 “誰說沒來看過,開展當天就來了。” “開展當天?什麼時候?”薛守栩很驚訝,整天他都待這裡,沒看到啊。 “晚上關門後,他跟電視臺記者一起來的,是一個推薦藝文的短片,我讓他們進來拍攝,聽說這個禮拜就會開始播出,期待吧?可能會引發人潮,畢竟王先生現在很紅,媒體封他是貴公子,現在你知道該感謝他了吧?” 薛守栩凜著臉冷冷道:“我討厭他。”沒想到王天佑來看過展?這可惡的男人,專講鬼話蠱惑人,害夏茵深受其害,他鄙視這種人。 朱翰撇撇唇,歎口氣,不再講。 真不識好歹喔?王天佑不計前嫌幫他抬轎,薛守栩還那副死樣子,朱翰搖搖頭,現在的年輕人都怎麼了? 這麼會記恨喔? 是夜,在夏茵家,薛守栩窩在沙發,摟著夏茵,專注看著電視機播放熱門綜藝節目。 節目內容是找多位藝人針對主題進行討論,今天的討論內容很無聊,她打著哈欠,想睡了。 旁邊,薛守栩想著心事,沒專心看電視。 他還在想,王天佑是怎麼了?真變好了嗎?送那麼多花來,還帶記者跑來推薦展覽,難道是真心喜歡這展覽? 怎麼可能?那天在飯店遇見時,王天佑又冷又狠的眼神很明顯,他看著夏茵時那執著的神情,怎麼可能會懂得盡釋前嫌? 尤其他還故意說話氣他,王天佑怎麼忍得下這口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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