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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是,蓬頭垢面的看不清長相,但是身子壯實,塊頭很大,我撞見過他一回,有印象,他是在我之後來的。」

  剛進青樓的姑娘沒什麼心計,陸知遙長得好看,對她又彬彬有禮,姑娘頗有好感,所以陸知遙問什麼,姑娘就乖乖的回答了什麼。

  青樓無疑是個藏身的好地方,陸知遙打開扇子搧了搧。

  怪不得衙門裡的兄弟,白天夜裡都沒見到可疑之人,原來是躲起來了。

  「在這等爺,爺去去就來。」到底是不是逃犯,親自看過後自有定論,陸知遙點了下那姑娘的下顎,今晚這銀子花得值,原本只想來打探、打探消息,沒想到竟讓她給撞上了。

  陸知遙在人群中穿過,向著後院走去,殊不知她的一舉一動全被二樓雅間的男人悉數看在眼中。

  「那和陸家牽線搭橋的事,還勞煩宋當家的了。」齊袁林笑著拱手說道。

  「哎,好說、好說,大家都是兄弟,齊老弟你初來隨州,我們有緣,舉手之勞而已,放心我上面是有慶國公罩的,什麼事兒在我這都不是個事兒。」尖嘴猴腮的男人大笑著,身後站著幾個斷手斷腳的壯漢。

  「對,我們當家的和陸家管事的,那可是有交情的,不光是茶葉的生意,咱上邊有人罩著,什麼生意都能做,只要齊管家把本錢準備好了,門路我們當家的都能給你打通了。」說話的漢子就是前兩天收了齊袁林五十兩銀子的人。

  斷了一隻胳膊,五根手指,臉被揍得像個豬頭似的,青一塊紫一塊,可見阿二、阿三這手下得還真是有點重了。聽了壯漢的話,齊袁林笑得越發開心。

  這些人當他是冤大頭,想從他這兒賺銀子,他齊袁林的銀子可不是人人都有命賺的,「齊某在京師也早有耳聞慶國公的威名,南玄獨一份的免死金牌,那可是無上的榮耀。」

  「嘿,齊管家果然是個明白人,你回去和你們主子說,在江北無論做什麼生意都繞不出慶國公他老人家的手掌心。在隨州收茶,跟著我們准沒錯,回頭我和陸家人說說,給你個實惠價。」

  「自然、自然,有宋當家的罩著,齊某安心。」齊袁林一邊應付著面前的人,一邊看著一樓大堂內陸知遙消失的背影。

  一番稱兄道弟之後,齊袁林識趣的花了些銀子打點了一下,如今的齊袁林在這些人眼裡就是到嘴的鴨子,又肥又香又好騙,齊袁林應付了一陣便藉口還有事,先行告辭了。

  「她去後院幹什麼?」齊袁林勾起嘴角,問向身後的阿二。

  「不知道。」他是暗衛,又不是算命的,哪兒知道那麼多。

  「我也不知道。」齊袁林玩弄著手中的摺扇,「爺去看看。」說完便跟了上去。

  這丫頭來青樓,應該不是來瞎逛的吧?

  比起大堂的歌舞昇平,歡喜樓的後院可謂有些冷清了,三三兩兩的小廝、侍女低頭走過,有膽子大的抬頭瞧上陸知遙一眼,膽子小的壓根都不敢抬頭。

  「哎,聽說你們這新來了個苦力,他在哪兒呢,知道嗎?」陸知遙看準時機將一名小侍女拉到陰暗處,打聽消息這種事越少人看見越好。

  「我、我……」小姑娘受了驚,伸手想去推陸知遙的胸口,然而人沒碰到,反被陸知遙握住了手腕。這姑娘特別瘦,抓她的胳膊,陸知遙都不敢用勁,生怕不小心將骨頭捏斷了。姑娘手臂處有幾下鞭痕,也是個可憐人。

  「大爺問你話呢,跑什麼,好好說話。」陸知遙掏出碎銀子扔到姑娘手心裡,鬆開胳膊,拉開兩人的距離,「放心,沒人看見你。老實回話,得了銀子買點好吃的補補,瘦成這樣,看著怪讓人心疼的。」

  「在、在最裡面,靠近茅房旁,劈、劈柴。」小姑娘低著頭攥緊了銀子,小聲說道。

  「謝了。」陸知遙習慣性的想抬手拍拍小姑娘的肩膀,然而看見小姑娘眼中一閃而過的恐懼,還是將手收了回去。

  天下可憐人何其多,自己又不是皇帝,這分心操得過來嗎?望著小姑娘遠去的背影,陸知遙歎了口氣。

  越往裡走越黑,人也越少,青樓確實是個藏身的好地方,三教九流,大家不問來歷,女人長得好看,男人壯實有力氣就好。

  茅房不遠處,一個蓬頭垢面的壯漢在劈柴,粗長的手臂,斧子一起一落,一塊圓木便被劈開了兩半。

  陸知遙躲在黑暗中,冷冷的看著男人,二十五條人命,的確是需要個好體格,男人的臉被亂髮擋住看不清他的面容,可是男人周身散發出來的戾氣,陸知遙能感受得到。

  怎麼辦?一百兩就在眼前,現在上去抓人?可是看著此人的身形、力道,她一個人肯定是搞不定的,唐突抓人只怕打草驚蛇,還是回衙門找兄弟們過來吧,但如此一來,一百兩銀子到她手裡指不定就剩下幾兩……

  算了,有命賺銀子也得有命花銀子才行,想來想去,還是命重要,陸知遙決定回衙門搬救兵,哪知後退兩步還未來得及轉身,便撞到一個人的胸口。

  誰?陸知遙連忙轉身。

  「陸……」

  齊袁林剛開口便被陸知遙抬手堵住了嘴,壓著他的身子,將他壓到了牆上。

  「別說話。」陸知遙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這時,茅房裡出來兩個男人,搖搖晃晃的,一看就是喝多了。

  「臭叫花子!」一個男人抬腳踹了劈柴的人一腳,「你,換個地方,在這,影響大爺我出恭,哈哈哈。」

  另一個男人有樣學樣也踢了劈柴的男人一腳,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侮辱劈柴的人。

  「你怎麼在這?」陸知遙用氣音問道。

  齊袁林的嘴還被陸知遙堵著,見陸知遙沒反應,伸出舌頭舔了下陸知遙的手心,手心一癢,陸知遙方才反應過來,連忙鬆手。

  「談生意,陸爺呢?」齊袁林小聲說道。

  「抓逃犯。」陸知遙眯著眼睛看著不遠處三個人的一舉一動,那劈柴的苦力紋絲不動的站立著,任由兩人打罵。

  「那個劈柴的?」齊袁林轉過身看了眼,「你打不過他。」那漢子的功夫遠在陸知遙之上,齊袁林抬起手攔在陸知遙面前。

  「隨州衙門知道怎麼走吧,拿著,去衙門裡叫人來。」陸知遙將令牌塞到齊袁林手中。

  那漢子周身的戾氣越來越重,那兩個醉酒的人危險了。

  「這不是塊木頭吧,你看、你看,不說話也不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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