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孟樂姬 > 惡魔狩獵曲 | 上頁 下頁 |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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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心靖被男子那意味深長的表情,看得渾身不自在,她心想,該不會這冒失鬼聽不懂中文吧? 正當她這麼想時,曹子詡字正腔圓地開口:「我不想引人注意。」聞言,她在心裡冷哼一聲。以東方人來說,這男人的身高已經算是少數了,再加上他那立體鮮明的輪廓,那個樣子想要不引人注意,乾脆都別出門比較有效果吧! 「很抱歉,一般人是無法有特例的。」她有些藏不住火氣地說。 「我不是一般人,而且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心心修女。」就這樣,曹子詡語畢後逕自踱開,撇下仍愣在原地的魏心靖。 有意思!雖然多年來跑遍各國的經歷,使曹子詡不至於限入時差之苦,但腦袋裡還殘留著昨晚的宿醉。即使如此,他仍是揚起了一邊的唇角。 他對於偷窺這件事,可是一點興趣也沒有,只怪那個修女一出現就佔據了他的注意力,就從她開始做伸展操的那一刻起,更別提她那可以讓人清楚看見她一口白牙的舉動。 曹子詡突然很想仔細地觀看她,於是便站在樹旁,但兩個小鬼的出現卻令他不自覺地藏身於大樹後。 她看起來很年輕,有種清新脫俗的美,讓人無法聯想竟會置身於此。 他猜測她大約二十五歲左右,身高頂多一百六十公分出頭。那充滿靈氣的雙瞳,就算不開口也能讓人清楚的感受到她的情緒,而包覆著頭巾的影像,不禁讓人有更多的幻想空間。 雖然穿著死板無朝氣的黑袍,仍不難看出她衣衫下的姣好曲線。即使他從未涉獵至這塊領域,印象中的修女也該是溫柔恬靜的樣子,絕不是方才所見到她那帶點傲氣的模樣。 還有,有修女會隨身攜帶著那麼大一塊巧克力在口袋的嗎? 不會是專為小孩子準備的?因為他不巧就瞧見了在她送出巧克力之後,臉上那有些不舍的可愛表情。 那女人真的是個修女嗎? 不論如何,她已經成功的引發他的好奇心了。 曹子詡一邊暗忖著,一邊緩步走向中央拱門,然後穿越西邊的側廊來到教堂墓地。 然後,他佇立在墓園管理室前,表明自己的身分和來意後,園丁立即放下手邊的工作,恭敬地為他打開沉重的大門。 面對著刻上父親名字的石碑,曹子詡的內心仍是回蕩著些許激動,他在十字架旁放上一束鮮花,接著膝蓋跪地、雙手合十的默禱。 父親和英籍母親結婚後,便定居於倫敦。但母親卻在他原本應該和其他的孩子一樣,享受關愛的年紀時和別的男人私奔,留下年幼的他和傷心的父親做伴。他終日看著父親沉痛、日漸憔悴的身影,開始痛恨起自己身上流著那狠心女人的血液! 他不信任女人,更加地狂浪不羈──女人對他而言,通常只有一個功用。 曹子詡有張俊俏的臉,多數的女人都會對他投懷送抱;而他也幾乎完成了她們的心願,並非他真的想要,只因他習慣了放浪形骸。 世上沒有真正的愛情──他不願像父親那般掏心掏肺的付出,卻只能獨自捧著被人丟棄的真心……永無止盡的等待。 「願上帝能安撫父親的靈魂,讓他徹底擺脫世俗的牽掛,得到永恆的安詳。」曹子詡默念,然後在胸口以手劃上一個十字架後起身。 他從不為自己祈禱,因為清楚自己多年來遊戲人間的放蕩行為,不值得上帝回頭看他一眼。 三個月前──「我看老頭子是瘋了!」高立達憤怒地咆哮。 魏杏雪難以置信地怒視自己的丈夫,「我不許你這樣說爸爸!」「難道不是嗎?兒子早死了,遺產不留給我這個做女婿的,也該留給你這個唯一的女兒才對,居然會給那個前年才相認的孫女!」他將酒杯用力扔至牆角,「而且是全數的百分之八十,剩下的才施捨給我們嗎!?」「那只是爸爸的個人財產。他並沒有變動到公司的任何人事,你的董事長位置仍坐得穩穩的。 」她為父親叫屈。 「但你偉大的父親,卻忘了還有個從小就陪著他的孫子!」魏杏雪回避丈夫兇狠的眼神,「爸爸……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是的,她的父親早就看清這個入贅的女婿,最終也只是覬覦魏氏家族的龐大資產。 她是覺悟得太晚了,但為了家庭的完整和魏氏的名聲,她也只能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偏偏自己的兒子又是個生性懦弱、成不了大器的人,恐怕最後所有的財產也是落入高立達的掌控之中。 「狗屁道理!」他冷哼一聲,「死了還這麼惹人厭!不過,最後的贏家仍會是我。」老頭子死前,一點權限也不給他,若不是顧忌那老頭還有強大的勢力和外界的眼光,他怎麼會甘心屈於一個空頭職位上。 「你……打算怎麼做?」魏杏雪面露恐懼。 「讓承哲和那個冒牌貨結婚,然後我就能順理成章接收那份遺產。」高立達狡猾地大笑。 「心靖不是冒牌貨!」她氣得大聲尖叫:「不行!我看你才是想錢想瘋了,他們可是表兄妹啊!」他兇狠地瞪了妻子一眼,然後拿起裝著僅剩些許酒的玻璃瓶一飲而盡。 「誰知道是不是呢?那可是六億多的遺產,我總得賭一把!」「賭、賭、賭!你就是這副德性,爸爸才不敢把錢交給你!」一個清脆的巴掌聲猛然響起,鮮紅的血滴從魏杏雪的嘴角流出。 她朝丈夫撲了過去,「你這個禽獸!」房間裡一片漆黑,魏心靖將顫抖的身子藏在厚重的被窩裡。 自從爺爺去世後,家裡就總是圍繞著姑姑和姑丈的吵架聲。她不敢踏出房門,即使聽不見他們爭吵的內容,她也明白一定是為了爺爺留給自己的那份遺產。 在她大學畢業的那一年,雙親因為空難而留下她一人,而她素未謀面的爺爺也出現在喪禮之中,她從來就沒聽父親說過自己的身世,父親竟是臺灣最大海外進出口貿易的魏氏集團之繼承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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