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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如寒反抓住他的手臂,眼底浮動著深沉的懼意,「爹,你不會不要寒兒吧?」

  她知道的,她一直都知道,自從娘突然離世之後,爹就一直鬱鬱寡歡,她看出爹的心結,所以當爹提請離開落陽村到省城去重新開始生活時,她立即一口應允,只因為她不想再看見沮喪失神的爹。

  「傻孩子,我怎麼會不要你,你是我跟你娘的心肝寶貝,可是現在的情況……你還是快走吧!」他使力一推,便將她給推出馬車外。

  砰的一聲,靖如寒毫無預警的抱著包袱摔在冰冷的雪地之上。

  待她從濕淋的雪地爬起後,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馬車逐漸離她遠去,她不假思索的追了上去,不顧飄在臉上的寒冽雪花,扯開喉嚨大喊,「爹,不要丟下寒兒,不要……」她眼一眨,這才發現眼眶裹不知何時蓄滿了淚,「就只剩我們父女倆了,不要像娘一樣丟下寒兒……」

  遠遠的,她淚眼模糊的看見山頭的兩旁各有一隊人馬朝靖老爹的馬車沖去,那一身的黑衣以及手中高高揚起的亮晃晃大刀,在在說明了他們的身份。

  一見到這個情景,她更是不顧腳下的積雪,奮力的往前拔足,嘴裡喃喃地說:「不要……不要傷害我爹,我只剩他這麼一個親人了,不要傷害他……」

  忘記寒雪在她的鞋襪裡溶化,凍結了她的知覺感官;忘記在厚重的雪地上奔跑有多麼的困難;忘記以她一個弱女子之力壓根兒幫不上忙,她不顧一切的往前奔跑,心上懸掛著爹的安危。

  當她氣喘吁吁的接近目標時,靖如寒感覺到心漏跳了一拍,腳步也不禁蹣跚起來,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她腦海間蔓延擴散。

  「不要……」她抖著唇,迷蒙的眼瞧見一個倒臥在雪地中的身影,腳步開始有了遲疑,「不要……不要這樣對我,不要……」

  「他奶奶的,我還以為是只肥羊,沒想到是個窮酸鬼!」一個手拿大刀的粗壯男人掀開布簾,從車廂裡探出頭,滿臉的不悅與憤怒。

  「黑老大,別這麼說嘛!好歹也搶了幾十兩銀子,雖然不多,但不無小補。」另一個賊頭賊腦的黑衣男子卸下架在馬上的器具,拉著韁繩牽著馬朝雪地中的幾名黑衣男子走去。

  「這個老頭該不會死了吧?」另一個個頭矮小的男子踹了踹躺在雪地裡動也不動的靖老爹問。

  「這個我怎麼知道?我不過給他狠狠一腳,把他踹下馬車去,如果他就這樣死了的話,算他運氣不好。」黑老大一臉氣憤,瞪了倒臥在雪地上的靖老爹一眼,總覺得這一趟做了白工。

  矮小男子將手指遞放在靖老爹的鼻間,意外的探不到一絲溫息,再靠近一看,發現他的額上有道可怕的血痕,「老大,這個老頭被你一踹撞到雪中的石頭,已經沒氣了。」

  「沒氣了就沒氣了,你犯得著跟我一一報告嗎?」黑老大踹了矮小男子一腳,「走了,今天真是沒趣!」

  乍然聽見矮小男子的確認,靖如寒整個人呆了,雙腿一軟,癱跪在雪地上,無法忍受的發出一聲細微的嗚咽聲。

  「老大,有人!」矮小男子抓過一旁的大刀躍起,「老大,是個女人。」

  「女人?!」黑老大眼睛一亮,一那還等什麼,把她給我抓起來。」

  「老大,你又來了。」安置好馬匹的瘦高男子投以黑老大淫穢的一瞥,「每次出來做買賣,一看到女人你就比誰都還要樂。」

  「你懂什麼,女人就等於白花花的銀子,不過,在變賣成白花花的銀子之前,就先給老子樂一樂又何妨?」黑老大揚聲一笑,隨即上馬朝靖如寒的方向而去。

  矮小男子與瘦高男子相視一眼,也紛紛翻身上馬追那名女子。

  一見到有人發現她的存在,靖如寒抓緊了懷中的包袱,想也不想的立即轉身奔逃,溫熱的淚水不受控制的自眼眶中溘出,濕了她的臉龐。

  「爹……爹走了……」寒冷的風灌進她的喉嚨,卻無法阻止她的傷心欲絕,「娘也走了,只剩我一個人……」

  「小美人,不要跑呀!,你放心,黑老大我絕對會好好疼惜你的。」黑老大發出一陣刺耳的淫笑聲。

  她不該追上來的,如果聽爹的話趕快離開,她不會聽見傷透人心的消息,不會見到那一幕椎心泣血的畫面,更不會像現在般忙著逃竄,以免落入強盜的手上。

  「爹……」她聲音細弱的哀叫,眼前盡是揮之不去的心傷景象,「連你也走了,那寒兒以後就是一個人了……」

  緊抓著包袱,無視強盜們在後頭的追趕及淫叫聲,靖如寒含著眼淚往另一頭的樹林子跑去。

  「老大,她跑進樹林子去了。」矮小男子說著他的發現。

  「蠢蛋!跑進樹林子就註定她沒有後路可退了。」黑老大一個揚手,「你跟其他人先回寨子去,這個小娘兒們我自己一個人搞定。」

  「老大,這樣不好吧?」

  「你少廢話!總之,我要一個人好好享受狩獵的快感。」黑老大雙腿一夾,身下的馬兒立即拔足往林子裡奔馳。

  矮小男子使勁拉扯著韁繩,轉了個方向,朝著向他而來的瘦高男子高聲喊道:「我們別追了,老大的老毛病又犯了。」

  呼……呼呼……呼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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