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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靖靚一震,飲料就直直往下落,砸在他無辜的腳指頭上。

  「對、對不起。」靖靚低頭一看,那罐飲料在行兇過後就滾到另一邊去,她輕咬下唇抬頭道歉。

  天哪,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簡直就是危軾庭的致命傷。

  含羞帶怯的表情,還有那薄霧般的眸光,情不自禁的,危軾庭將臉朝前移了五寸,拉近與她甜美臉蛋的距離。

  刹那間,靖靚的呼吸變得小心翼翼,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臉上的熱氣。

  「沒關係。」危軾庭吐氣如蘭,徐徐放慢音調,一字一句都在挑動她心跳最高速限。

  那三個字幾乎是黏在她的唇瓣上講出來的,靖靚用力的抿唇,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與他有了不該有的碰觸。

  怦咚……怦咚……心跳聲淩駕一切的聲音,靖靚懷疑他也聽到了,臉蛋立刻漫上一層紅雲。

  「阿庭,我的紅茶拿好了沒?」在收銀台等得不耐煩的阿桐伯引吭高問,正好解除即將亮紅燈的警報。

  「你真可愛。」

  危軾庭的唇角微揚,伸出右手在她的下巴挑了一下,惡劣的撥弄她的心湖後,拿一瓶新的飲料瀟灑離去。

  靖靚腿軟的滑坐在地,小腦袋像裝滿了漿糊,不只那句話稱讚得她滿頭霧水,就連他沒來由的舉動也讓她全身酥麻。

  這男人,到底知不知道他做了什麼?

  不行!她一定要跟他說清楚,要他謹守「本分」,在超市里她是老闆,在家裡她是房東!

  接近快打烊的時候,整天都在想著這件事而恍神的靖靚鼓起勇氣,心想只要跟他講清楚說明白她就解脫了,所以她一鼓作氣的沖到藥品櫃前。

  「阿庭,我認為……咦,人呢?」好不容易開了頭,藥品櫃前卻只有她在唱獨腳戲,她四處張望。

  「你忙完了嗎?關門的時間到了。」危軾庭從她的身後冒出來,還用手帕擦著手。

  「呃,我……我去關門。」靖靚一見到他,話反而又說不出口,結巴了幾句,就匆匆落跑了。

  膽小鬼!靖靚邊走邊罵自己沒用,看到他就連話也不會講。

  危軾庭優雅的旋身,一雙精明的眼睛不自覺地被她可愛的舉動給吸引住,只消跟她說上幾句話,沒一會兒她就又是臉紅又是害羞的。

  逗她,仿佛上了癮。

  經過十分鐘的夜景欣賞,危軾庭和靖靚回到溫暖的家。

  危軾庭斂下眼眸瞅著她。「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一路上見她十指絞來絞去,皺紋都不知多了幾條。

  她的手指很漂亮,不想她繼續虐待她自己,他先開了口。

  「嗯……」一時之間,靖靚反而不知該如何開口。

  「如果是我給你帶來困擾,很抱歉。」黑暗中,危軾庭的嗓音聽來很誠摯。

  「沒有,不是你的錯。」靖靚一聽到這種類似在怪自己的話,她下意識就反駁,但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明明就是他的錯嘛,不然她怎麼會變得怪怪的。

  「不然你煩了一整天在想什麼?」她的臉蛋藏不住心事,在超市時他推幾箱的餅乾去補貨,等補完貨把推車放回去,她還是望著天花板發呆,看來她應該遇到很大的煩惱才是。

  「我只是在想該怎麼與你相處。」深吸一口氣,靖靚不敢看他,直言而出。

  「看來,我真的影響到你的生活了,我會儘快搬出去的。」

  「不是,不是這個問題。」情急之下,靖靚扯住他的衣袖。

  危軾庭拾了抬眉,盯著那只纖纖嫩手,他猜想握起來觸感應該不錯。

  「我只是不懂怎麼跟一個男人相處。」靖靚幽幽開口,從小到大她都是跟奶奶住,從來也不會有這種困擾,但是,他的出現……

  「阿信也是男人,你不是常常跟他談天說笑?」

  「那不一樣,阿信哥就像我的大哥,很照顧我的。」就是這樣她才想不明白。靖靚攏起秀眉,為什麼她對他不能像對阿信一樣呢?

  哦,他瞭解了!這小妮子八成喜歡上他了。「那麼,你不把我當大哥,把我當什麼?」略微傾過身,危軾庭在黑暗中看盡她的羞窘。

  「我……」她就是不知道啊。

  「孤夜無伴守燈下,冷風對面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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