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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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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請把賬單寄到我森林裡的家,讓我媽媽幫我付吧!”詩君頑皮地把小兔子的前腿擺在小兔子白毛蓬鬆的兩頰,小兔子看起來無奈極了。 說完兩人相視噗哧一笑。 “該怎麼安置它呢,大人?”詩君笑意仍在唇上。 “後院裡有一個小籠子,以前治療過一隻受傷的禿鷹,現在空著。”漢斯心不在焉地說,視線落在她甜笑的唇瓣上。 “禿鷹?那種會吃人的大鳥嗎?” “森林裡本來就有許多動物並不稀奇。”漢斯仍默默地看著她,她說起話來總是表情豐富,笑容總是那麼天真無邪。 雖然先前她曾說過些逾矩的話,做過些稀奇古怪的事,但他視如過眼雲煙,一概不予追究。 因為她的存在居然為他帶來完全的自在及放鬆,他不必刻意的去維持一個“公爵”的威權,不必去顧忌自己的社會地位。 他沒有壓力,沒有虛假。 心情就像回到二十年前,他和父母住在香港的那段自由快樂的日子。 向來晨間他一向習慣獨自一人,練功房是他一個人的天地,就算以前女僕送來早餐也都悄悄地來,悄悄地打掃完又悄悄地走。 他從來不曾去留意。 如今他在習武健身時,有人在一旁起勁地拍手;練書法時,有人在一旁邊擦桌椅邊吱吱喳喳說個不停;他喜歡有她的存在,視她為有別于一般女僕。也許是她懂中文,這無疑是拉近彼此距離的捷徑。但真正令他心悸的是她看人的神韻。 他時常發現——她用一種癡癡的近乎深情的眼光在看著他……他雖不說,但他確知。 雖然大多數的女人都用那樣的眼神看他,但他從不被打動;而她卻不同。 也許那樣的眼神,在她如月光般柔和,卻略帶惆悵的黑眸中,清麗動人卻略帶淒清的小臉上,顯得是那麼矛盾、具吸引力的緣故吧! 她是矛盾的,他看出來了,但她的矛盾是為什麼? 而他在想什麼?難道他真的被她打動了嗎? “不,不是動物稀奇,而是……”詩君悠悠地閃動眼睫。 “而是什麼?”她那樣的眼神又來了。 “你是個好心人,我很以你為榮。”詩君說的是真心話。 但此話一出,只見漢斯突然沉默了。 他該怎麼回答?他該當她是個不自量力的女僕?還是真心拿她當個朋友?抑或假設她是他心中所追尋的絕妙佳人? 如何回答該是看對方在自己心底的定位,而他竟不確定自己該把她設定為何種角色。 “謝謝。”他簡短地說了聲,然後立起身逕自離去,他沒有進餐廳,而是離開練功房。 詩君不明所以地看著他挺拔的背影—— 他怎麼了? 剛才不是才有說有笑嗎?怎麼最後連一聲再見都沒有?!說走就走了。 他帶走了她的好心情,留給她一室的孤寂。 她怔怔地看著他,心中感到莫名的悵然若失。 夜晚時間總是特別緩慢而冗長。 詩君倚在窗臺遙望黑幕中繁星點點的天河,那是存在於寂靜無聲的天空中唯一的璀璨,而她心中唯一的璀璨,今夜不再照映她的心田。 他的不告而別令她的心像天際墜落的流星。 她彷徨無助的在夜空下輕聲喟然。 因為她知道自己依附著什麼而存在。 常常在寂靜無聲的夜裡,她在自己不真實的幻想中,渴望一個可以倚偎的堅實懷抱。 在那個懷抱裡她不再孤伶伶的,心靈不再飄忽不定。 她的孤單像天上的月,夜色是她的情,繁星是她的淚,淚在靜夜中自她的臉頰滾落…… “詩君,你還沒睡吧?”安妮的叩門聲。 詩君拭了拭眼淚,應了聲:“還沒。” “我們下午去逛市集帶了好多零食回來,要不要讓我們進來串門子?”是朵拉的聲音。 “好,請等一下。”詩君匆匆跑進浴室擰了毛巾擦了臉,又匆匆前去開門,發現安妮、朵拉、吉兒、伊娃還有茱迪都來了,只差總管老凱利沒來,她們手上都拿著一堆零食及飲料。 詩君看她們每個人都神采奕奕,相較之下自己是那麼失意落魄,但她無法拒絕她們,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已和她們建立了友誼,也瞭解她們都是好人。 “請進吧!”她儘量使自己看起來愉快些,合群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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