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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第四章

  漢斯火速地屈下膝將她攔腰抱住。

  “藍詩君!”她昏倒了,眼淚卻垂落在腮幫子上。

  她為什麼哭得那麼傷心?

  他是個浪子沒錯,他承認,但那幹她什麼事!

  他真不想理她;但她傷成這樣他也有些責任,如果那晚他沒有扔了她那把爛扇子,不就什麼事也沒有。

  惹禍的爛扇子、滿嘴“神話”的小瘋子……

  但此刻不管如何,救人第一。

  漢斯抱著她一躍上了窗臺,進了她的房間,把她放在床上。

  房裡等候的家庭醫師艾力連忙為她量血壓、體溫,並注射了一些藥劑。

  “學長,我建議找個人來幫她冷敷,有助於清醒。”艾力是漢斯醫校的學弟,在倫敦是相當有名的開業醫師。

  艾力開了處方單,還留下來觀察了一陣子,發現詩君出血的足踝。“她的足踝有傷是不是?”

  “昨晚幫她縫的,可能裂開了。”漢斯回答。

  “外科您比我專業,那我就先走了,有需要再call我。”艾力道。

  “你忙吧。”漢斯簡短地說。

  艾力走後漢斯並沒有離去,他挽起衣袖到浴室打了一盆冷水。

  他親自動手解開詩君的衣襟,脫下她的襪子,檢視她的腳踝,他以她的襪子做為繃帶先幫她止血。

  然後開始用冷毛巾為她擦拭,從她的額、她的臉她的頸到她的全身,這是基本的散熱方式,待毛巾溫熱了,他隨即在水盆裡擰了冷的,反反復複地做著。

  這是他頭一次碰觸一個美麗的女孩而未動一絲邪念。

  他一心只想要她能儘快地蘇醒過來,再無想過其他。

  瞥見她頸上的紅痕,那仍是他揮之不去的疑雲。

  為她擦拭頸子時,他竟再次強烈的感到心悸,甚至心酸……

  那股酸澀勁兒,像是心疼愛人……此刻的他十分明白自己的心正被這份憐惜所拉扯著。

  但從未對任何女人悸動的他,為何會對一個陌生的瘋狂女孩心生憐惜?

  他盡可能輕柔的冷敷她的脖子,輕柔得像怕弄疼了她的舊創似的。

  但這代表什麼?

  他不清楚,真的不清楚。

  這樣的感覺像是牽連到遙遠的、亙古的,他的知能所無法觸及的時空中……

  徒有感覺,不明因由。

  但為什麼是遙遠的、亙古的,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這太奇怪了,奇怪到他不知該如何解釋。

  好舒服,是誰為她帶來涼爽的和風,每吹拂一次,她身體的燥熱就下降一分,她的頭疼也舒緩了許多,腦子漸漸不再那麼混沌……

  詩君緩緩睜開眼睛。“是你……”他在幫她擦拭身子。她往下一探,發覺自己衣衫不整,她害臊又惱怒地拉來被子遮住自己。隨即她看向窗外不想理他,誰教他竟把她唯一的希望給揉碎了!

  這下子她回不了仙界,真的得留在人間了!她得留在這裡眼睜睜的看他成親,聽他的風流韻事……

  真慘!“好多了嗎?要不要喝水?”漢斯問。

  詩君沒有回答。

  “要喝點水嗎?”他竟耐著性子又問她一次。

  “你要幫我倒嗎?”詩君把視線移向他,卻不知自己該怎麼面對他。

  漢斯點了點頭。

  “你現在是公爵大人,哪好意思。”詩君落寞地垂下眼睫。

  “我現在是你的醫生。”漢斯並不懂她的語意,卻明白她的心情並不好。

  “現在不管你是什麼身份都不能和以前的雲磊比了。”詩君追思的狂熱已漸冷卻,感歎卻加深了。

  “你說什麼?你怎麼知道我的中文名字?”漢斯為自己所捕捉到的兩個中國字而驚奇不已。

  “你的中文名字?你現在又不是中國人,哪來的中文名字。”詩君睨著他。

  漢斯對詩君老說“現在”感到納悶。“你剛剛明明說了我的中文名字,那是我外祖父幫我取的。”

  “我哪知道你什麼中文名字?我說的是……”詩君忽兒頓了頓,揚起眉睫“你難道是叫做……”

  “雲磊。”漢斯用北京話說自己的中文名字。

  “你會中文?”詩君萬般驚訝。“哪個雲?哪個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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