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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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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心……可惜你醫不了,詩君在心裡說。 「足踝。」她指指自己的腳。 漢斯拉起她纖白柔嫩的小腿置於自己的膝蓋上,檢視她其他的傷痕後在足踝上注射了麻醉劑,不一會兒便開始縫合。 他仔細專注的神情吸引了詩君的目光,她一直看著他,她真希望他開口問她一聲疼不疼…… 這個傻想觸動了發達的淚腺,淚水湧上來,模糊了她的視線…… 漢斯抬眼取來剪刀,看了她一眼,發覺她在流淚。「上了麻醉藥又不會疼,哭什麼?」 是呵!傻瓜,哭什麼? 詩君揮去臉上的淚水,他已剪斷了縫線,正幫她上藥,包紮。 「還有哪裡?」漢斯問。 肩上,但她不說,執拗地不想對他說。「沒有了,給我藥我自己擦就行了。」可她瞞不過他的眼睛,因為肩上滲透而出的血漬將白色的浴袍給染紅了。 「衣服解開。」漢斯看了一眼她蒼白的臉,直覺她肩上的傷口可能比足踝上的更大。 「不……不用了,真的。」她矜持地拒絕。 「快!血愈流愈多了。」漢斯蹙起眉頭。 「不要緊的……」她怎麼能讓他看自己的裸肩…… 「那我只好自己動手了!」他的語氣並不溫和。 「不……」她防衛地抬起雙手抱住自己,但手一抬扯動了肩上的傷,她痛得臉上血色盡失,血流得更多。 情急之下,漢斯也沒有多想,他伸手敞開她的衣襟,拉下左肩的浴袍,肩上血淋淋的傷口露了出來。 詩君又驚又羞,心底漾出了奇異的泡沫。 她突然想起新婚之夜,他修長好看的手溫柔地解下她的羅衫…… 可是眼前這人卻是十分粗魯的,她掙開他的手。 「別動,再動血會流得更多。」漢斯按住她的肩膀,取過乾淨的棉花棒拭去血,消毒後上了麻醉藥,他半蹲在她身前,開始為她縫合。 漢斯注意到她的脖子上也有傷,就在那條紅痕的上方。她皮開肉綻的傷沒有讓他觸目驚心,反倒是那道紅痕又再度莫名地揪住了他的心。依他判斷,那該是刀傷,在大動脈上長約八公分,這樣的傷該會致命的! 致命這兩個字將他整個人震懾住了。 但他壓抑下心中的震盪要自己不去分心,熟練的縫好她肩上的傷,輕柔地為她上藥。 「你頸上的紅痕是怎麼回事?」漢斯禁不住地問她。 「被你的狗抓傷的。」這還用得著問嗎? 「我不是指那個。」漢斯取下手套,站起身來。 「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麼?」詩君紅著臉拉下浴袍,攥緊了衣襟。 「你脖子上一道很長的紅痕,你不知道嗎?」漢斯疑惑地問。 「什麼紅痕?」詩君站起來,緩緩靠向鏡子,小心地將衣領拉下一些,審視了自己的脖子,這才發現真有一道紅痕。 沒有你,我將不獨活于人世…… 一抹淡淡的悽楚笑意浮上詩君的唇角。 「你曾受過傷嗎?」漢斯立在她身旁。 詩君從鏡子裡看著他,他墨綠色的眼眸裡除了疑惑之外,竟還透顯著幾分關心。 「你想知道嗎?」 「是的。」漢斯不明白自己為何要回答得這麼急切肯定。 「你會當我又在胡言亂語。」詩君搖頭,生離死別的傷心又浮上心頭。 「我想知道。」這是他的肺腑之言。 「那是……為你而死留下的紀念。」詩君看著他的表情,她以為他會痛斥她,但她卻驚見他眼中深刻的悲慟,突然的,他激動地抓住她的雙肩。 她怔愕得睜大眼睛看他,他竟緊鎖眉心欲言又止。 他就要想起她就是他前世最心愛的人了嗎? 他就要記起他給她的諾言了嗎? 他就要知道原來自己是宋雲磊了嗎? 詩君緊瞅著他,他那樣認真的表情,讓她已然絕望的心突然有死灰復燃的生機,他深深的凝視讓她的心跳狂亂失序。 她的臉頰熱烘烘的,心中充滿無限的期待。 漢斯開口了,他低沉地警告:「如果……你再胡說八道,我不會原諒你的。」 他的話像一盆冷水殘忍地潑向她,澆熄了她微燃的希望之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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