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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她發現他跟她說國語,而不是英語,那熟悉的語調深深地、悄悄地刺穿過她的心,勾勒出一份埋藏在心中的往日情懷,那是她少女時代最真、最熾烈的感情……但她沒忘,那些全在一夕之間被他毀滅了,是他讓她明白,她的愛只是一廂情願,他並沒有愛過她,她存在的價值只適合當一個情婦,一個地下情人!

  她可以不再恨他,但他留在她心口的傷痕仍然存在,並沒有隨著時光的流逝而消失。這些年來,有許多男子追求她,但她從不敢再放開自己的情感,就害怕真情被否定,她永遠記得他給她的教訓。

  “不。”她冷淡地拒絕,穩住呼吸,緩緩沿著牆站起身來,拾起木樁。

  “你要上來嗎?”

  “當然,請走開。”她微微壓低眼睫,語氣極為清冷陌生。

  嚴斯默退到一旁,往視著她纖細的手臂把粗重的木樁架在木板上,優雅地上了階梯,輕快地站到上面來,若不是她神情多了冷淡,她的聲音、舉止、清麗細緻的容顏,看上去分明就是雲兒,但他的雲兒分明已安詳地躺在他為她打造的寧靜園裡啊!

  “你怎麼不問我是誰?”他問。

  為何要故意這麼問她?他已認出她來了不是嗎?六年來她的樣貌並沒有改變啊!

  她這麼以為,避開他的注視,走到桌邊抱起她的花夾,拿了剛采下的野花,努力維持冷靜,要自己為他而發燙的心,不著痕跡地暗自冷卻。“你……是嚴斯默,嚴氏財團的總裁。”

  “你知道我?”嚴斯默深瞥著她唇上那有點嬌縱的笑意,目光一刻也不能移開,他多希望在她臉上看到一丁點可人的、恬美的、和雲兒一樣的笑容。

  “商場上沒有人不知道你。”她唇邊的那抹笑更張揚了,眼神裡還有絲傲然。

  他的眉心不由自主地蹙緊,瞧見她滿不在乎的神情,竟令他莫名悵然。

  “不好意思,我要走了,如果你想繼續留在這裡,要走的時候幫我帶上門,以免有小動物跑進來寄居,那可不好。”她說著,離開圓桌,走向打開的木板。

  “你長得很像我死去的妻子。”他突來的話令她訝異,但這分明是胡說的,她打算不理睬,仍是走向木板。

  “她叫雲兒。”

  她整個人猛然一震,神魂像似突然被抽離了,手上的花夾掉到地上,乾燥的花草掉落一地,她幾乎沒有力氣蹲下去拾起那些花。

  為什麼?他的妻子不是何詠詠嗎?怎會說是她,而且還說她已經死了?難道他想用這樣的說詞來做為他們再次重逢的開場白?那真的是太過分了。

  他最好別再這樣,他們之間的一切早就化成雲煙了,她會看顧好自己的心,也請他尊重自己,不要再打擾她。蹲下身,她用最快的速度把乾燥花拾起,放回花夾,起身,面向他,眸光清冷地迎視他灼人的目光,以應酬的口吻說:“你的妻子去世了,真替你感到惋惜。”說完她立即轉身,手扶住人口處豎立開啟的木板,就要走下階梯。

  “等一下!”他厚實有力的大手握住她柔若無骨的手腕。

  她心強烈地一悸,但她什麼也沒說,只以冷颼颼的眼神掃過他的手、他的俊臉,抽回自己的手,漠然地昂起秀麗的下巴瞧他。

  “我想問你,是否有雙胞胎姊妹?”嚴斯默收回唐突的舉動。

  此時她才看清他疑慮的表情,他似乎並不確定她是否就是雲兒,怎會這樣?是他的視力變差了嗎?“我不知道。”

  “你母親沒對你說過?”

  她真的不懂他,不認她也就算了,為何徑說些有的沒有的。“你這麼問很不禮貌,也很莫名其妙,這是我私人的地方,請你快離開,我跟你並不熟。”她知道這樣說夠冷、夠有力、夠傷人,當她看見他眼中瞬間閃過一陣黯淡,她知道自己辦到了,只是她一點也不感到得意,反教她自己的心難過地抽搐,心底滿是失望,他為何不直接地認她?

  “別跟來,離開請關門。”她很快地下到密道,收起木樁,砰地關上密道入口閂上,一路狂奔,淚不自禁地流了滿面,匆匆上階梯,回到書房的密道入口,推開密門,貝公爵身著騎士裝,人正在裡頭,她快快背過身去,暗自拭去淚。

  “寶貝兒,跑那麼快,有狼在追你嗎?”貝公爵愉快地笑問,對她展開雙臂。

  “爸!”雲兒轉過身來,毫不遲疑地投入老爸爸溫暖的懷抱。

  貝公爵憐愛地把她抱個滿懷,很輕柔地拍撫她的背說:“家裡來了這麼多帥哥任你選,怎麼一個人跑到木屋裡去了?你應該去參加狩獵,讓那些男士們見識見識你的騎術。”

  “你就這麼急著把我嫁出去嗎?”

  “才不是,我是要你挑,你中意的我就叫他入贅。”貝公爵說得認真,充分表現對她的溺愛。

  “你是世上最好的爸爸。”雲兒不禁歎息。

  “傻女兒,你是我唯一的孩子啊!”貝公爵很感慨地笑了。“要不是你母親在臨終前仁慈地告訴我世上有你的存在,我恐怕就得一個人孤獨地度過殘生了。我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你嫁個好老公,給我添幾個可愛的孫子,我要這屋子充滿孩子們的笑聲,呵呵……”貝公爵慈愛的笑,輕拂小女兒微亂的長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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