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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她拿著他給的單子,到櫃檯去領咖啡了。

  五分鐘後,她端著咖啡回到位置上,賀峻宇主動提起要她展示筆電裡的商品資料。

  「沒問題。」

  何采風將座椅挪近他身畔,好讓兩人都能看到筆電螢幕,她一一展示他所需的產品讓他過目,詳細解說各款式產品的規格和品質。

  兩人就這樣邊喝咖啡邊談生意,愈坐愈靠近,某種神奇又美好的感覺自然而然地透過兩人的言談彼此交流,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內在契合。

  「價格看來是很公道合理,以這樣的規格,品質應該也確定有保障。這樣吧,你把合約書擬好了,下個星期就到我辦公室來簽約,上面注明交貨日期及施工期限,我相信你可以幫我把這件事處理好。」賀峻宇決定把訂單給她。

  「真的嗎?」何采風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當然是真的,你覺得我像在開玩笑的樣子嗎?」

  她看著他俊逸臉上自信的神采,他輕輕的一句話就決定了她在公司最後一個月的生死。

  她突然好想哭,她終於要打破零鴨蛋的記錄了!

  這可是總價兩百萬的合約耶!但他竟然這麼輕鬆的就決定了,這也讓她看清了他不凡的力量和自己的微不足道。

  「怎麼了?為什麼哭了?」賀峻宇注意到她雙眼忽紅,淚水愈湧愈多的聚在眼睫上,他訝異、很不知所措地問。

  「我真的太感激你了,你是我的第一個客戶,其實這三個月來我都沒做到業績,壓力真的很大,謝謝你打破了我業績抱蛋的魔咒,哇!對不起——」何采風忍不住心底的悲喜交加,情緒複雜的掉下眼淚。

  她很害羞的雙手摀著臉,氣自己竟不爭氣的在他眼前哭得像個笨蛋。

  她多希望自己能對他優雅的一笑,和他握手,很有自信的說:「交易愉快。」可她完全違反了專業原則,哭得奇慘無比。

  「別哭啊,采風,能打破魔咒是好事,我還有很多朋友,若他們公司有需要採購電器產品的話,我都會很樂意介紹給你。」賀峻宇松了口氣,伸手輕拍她的肩鼓勵地說。

  「還有客戶可以介紹給我?你是說真的嗎?」她又是一陣亂感動的哭著。

  「當然是真的,別哭了。」再哭他會忍不住想把她摟著秀秀了。

  何采風努力忍住淚,在他的安慰下抬起哭花了的臉。

  賀峻宇看著她,心憐的拿出口袋裡的面紙給她。「你不能哭,才剛接了一筆生意,應該慶祝一下才對。」

  「慶祝?」

  何采風拭去臉上的淚,抬起眼看著他,他一派專注的凝視,好像想確認她是不是真的不哭了。

  可眼淚雖然停止了,她脆弱的心仍因為感恩而在隱泣,她無比感謝,她沒想過在人海茫茫中會遇到像他這麼好的人。

  「等下個月我領到薪水,讓我請你吃飯好嗎?」

  「好,就讓你請。」賀峻宇很爽快的答應了,同時看了看手錶說:「但現在先讓我請你吃飯吧,已經快兩點半了,你沒吃中飯,一定餓壞了。」

  「沒關係,當業務哪有準時吃飯的?」經他一提,她也才發現跟他在一起時間竟然過得飛快,一晃眼已經下午了,而她完全忘了吃飯這回事。

  「那我們快走吧,你想吃什麼?」他體貼地幫她收拾桌上的文件,問她。

  「五十只炸雞腿!」她淘氣的說,關掉筆電,起身把椅子搬回原位。

  「哈哈哈,好啊。」他朗笑起身,十分同意她的建議。

  「我亂說的啦,其實我平常吃得很少,只有那天大胃王比賽不知道怎麼搞的,突然像是獸性大發,發揮了潛力,竟然一下子吃那麼多,我自己也嚇到了!」她笑道,站在位子旁,拿起保護套裝好筆電。

  「獸性大發?」他搖頭,因她逗人的話笑到不可遏抑。

  何采風咬著唇,沒想到她胡說八道竟惹得他開懷大笑,不過見他笑得那麼開心,使得她也想笑了。

  「但現在沒有哦。」她對身旁高大的他說,站在他身畔,她的個子顯得十分嬌小,很有安全感的感覺。

  「所以,你到底想吃什麼?」他好玩的問。

  「讓你決定好了,我其實很好養,除了土啊、木頭啊,那些人不能吃的東西外,其他人可以吃的東西我都能吃啦。」她把決定權交給他。

  「那……就吃自助式火鍋好了,你可以自己選擇要吃什麼,也可以吃到飽。」他認真的為她考慮,想了個好主意。

  「好啊好啊。」她眉飛色舞的拍起手來,覺得他的決定很贊。

  「你開車來嗎?」他問。

  「我哪來的車?在臺北我都搭捷運,要不就公車,還有11號車——靠雙腳用走的,呵呵。」

  他聽著她銀鈴般的笑聲,看著她笑盈盈的雙眼,心底疼惜著她刻苦耐勞的精神。

  「那就搭我的車了。」他理所當然地提議載她。

  「嗯。」她抿著唇,迎著他注視的目光,心裡有點小慌地點點頭。

  「走吧。」

  他主動幫她拿筆電,她沒有拒絕,拎起沙發上的包包,和他一同走到附近的停車場,搭著他的黑色賓利車去吃火鍋。

  晚間六點,吃完火鍋後,賀峻宇開車送何采風回她在萬華的住處。兩人在巷子口道別,相約下星期再見,等她合約擬好後直接送到他的辦公室。

  何采風心情愉悅地目送賀峻宇開車離去,然後腳步輕快的轉身走回公寓,臉色就像戀愛中般氣色紅潤,心底滿滿都是和賀峻宇相處一整天下來的美好畫面。

  走到公寓前,老舊的紅色大門一向都沒關,她直接上二樓,在大門口放下筆電,伸手在包包裡掏鑰匙。

  「咦!鑰匙呢?」

  她竟沒撈到那一串平時都隨身攜帶的鑰匙。

  她坐到樓梯上仔細翻找包包,包包裡就只有一件衣服、一條褲子和零錢包,鑰匙居然不見蹤影。

  會是留在老家忘了帶嗎?

  回想在家時她曾把包包裡的東西倒出來整理,當時鑰匙還在的,她好像放在桌上……啊!該不會今天早上收行李時沒把它放進包包裡吧!

  看來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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