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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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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起身來,嗅到風信子的花香,窗是開著的,花香隨風而來,她身上也好香,那是她以前慣用的玫瑰花瓣浴的味道,她何時沐浴的?為何她一點也記不得。低頭一看她身上的粗布衣不見了,變成了她以前常穿的絲質睡衣,她天天采海芋而粗糙龜裂的十指,全被仔細地纏上裹藥的紗布…… 她怎會變成這樣,她不是應該在臺灣嗎?她跟小春約好了吃晚餐,怎麼會在這裡?是誰跟她開了這玩笑? 她急忙要下床,暈眩中險些跌了一跤,有人及時的扶住她,她怔怔地看著那雙扶住她的男性手臂,古銅色的肌膚,強勁有力的肌肉線條,手指修長……這似曾相識的感覺教她驚慌!不可思議地抬眼,看見賀司令就在眼前,他瞥著她,深黑的雙眼掠過一絲痛苦。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是在作夢嗎? “我不擇手段的把你帶回來。”賀司令沒有瞞她。 千尋一聽震驚得連連後退。 “你……”她驀地想起管家給她喝的果汁,當時她還覺得奇怪,為什麼管家會突然出現,原來是他的計謀。“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以為你是誰,你無權主宰別人的一切!”她震驚且失望地對他喊。 他沒想到她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應。“你假結婚被政府知道,他們正在通緝你。”他唬她。 她訝然,驚慌失措地跌坐在床上,抱著昏沉的頭說:“那怎麼辦?” 她竟當真了!他盯著她苦惱的模樣感到失笑。“只要你留在這裡就沒事了。” “真的嗎?” “假的,笨蛋。”他走過去,在她身前單膝著地。 千尋瞅著他似笑非笑的眸,反復思索,終於理出一絲頭緒,既然他知道她是假結婚,以他的認知,他一定認為她還是賀家的人,他仍可以蠻橫地操弄她的人生!駭異地瞅著他,不知他在玩什麼把戲,若他要戲耍她,她會恨他一輩子的。 “別作弄我……”她苦苦低喃。 “我知道你沒嫁人,所以你得回到我身邊。” “你說什麼?”她發顫地問。 “沒看見我跪著賠罪嗎?嫁給我。” 她雙眼瞪得像銅鈴一樣大,不敢確定自己聽到了什麼,更不敢相信這世上怎會有像他這麼自負的人,他膽大妄為地把她擄回巴黎不夠,還對她說風涼話!他到底要傷她幾次才夠?她承認自己常憶起他,但在現實中,她早已不再對他抱有任何幻想啊! 她雙眼蒙上水霧,以為已癒合的傷痕再度地撕裂了,那日被他拒絕的心痛、難堪,像海嘯一樣朝她撲來…… 她倏地起身,搖搖欲墜地跑向門口,只想遠離他,再也不想見到他;他的動作更怏、更狠,一箭步上前,臂膀一掃,精准地擄住她。“你要去哪裡?” “去一個沒有你的地方,你走開、走開……”她使出渾身的力氣推他,卻怎麼也推不動。 他看著她長髮因激動而散亂,小臉上淚雨紛紛,任由她激烈地掙扎,就是沒放開她,等她力氣盡失,他穩穩地將她柔弱的身子擄近自己,緊密地定在懷裡,低切地說:“你逃不開我的,這輩子都休想。” “你不要我,你說過不要我的,我記得很清楚,你別戲弄我……”她全身發顫,對他沒有一絲信任。 “我要,沒有一刻不想要你……”他粗嘎地低語,俯下頭深深地吻她,不給她思考的空間,轉身將她壓抵在大床上,狂烈卻溫柔地觸探她的身子,直接用行動告訴她,他真正的心意。 “不要……”她慌亂地喘息,不停心悸,雙手緊緊扣住他侵犯在她胸波上的大手,羞憤地阻止他繼續。 “給我一次機會,讓你知道我愛你。”他渴盼地說。 她難以置信地瞅著他,他充滿請求的目光像一道電流通過她的心牆,她惴惴不安地搖頭,淚像小河流了滿腮,他怎麼可能會愛她?這是不可能的!“你只是想羞辱我而已。”她可以猜想他真正的目的。 “我在你心底是這麼惡劣的人嗎?”他眉頭緊緊深鎖。 “你不只惡劣而已,你是大壞蛋。”她啜泣。“你快走開啦……” 他黑眸暗淡,傾身放開她,但他沒走,他仰躺在她身畔,神情木然。 她側過身,無助地蜷起自己,不知往後日子要怎麼過下去。 沉寂的室內兩人各據一方,看似再也沒有交集。賀司令聽著她的低泣聲,很想開口安撫,但他什麼也說不出口,他知道在她沒有對他改觀前,說什麼都起不了作用,但至少她人回來了,他仍存著希望。 “要怎樣才可以讓你接受我?”他問。 她不語。 “我可以等,你想好了再告訴我。”他起身坐在床沿,苦守著她等候,以為要等很久,她竟很快地回答他—— “我要回臺灣。”她沒有轉身面對他。 “我說過了休想,你的護照我會幫你保管上他很惱,這女人竟這麼頑固,他都已經低聲下氣認錯了。 “你真的好過分。”她好恨,爬起身跪坐在床上,生氣地對他吼叫:“你要人家接受你,可是你根本沒把人看在眼底!你以為我是小貓、小狗,可以讓你任意的命令嗎?我告訴你,我是一個有自主能力的人,我不接受你對我的所有不平等待遇。” 他盯著她脹紅的臉頰,那雙靈秀的美眸像星星閃動,難得看她這麼火辣,他不禁想笑。“說得好,再繼續說。”他很想聽清楚她對他的所有怨言。 “我不想再住在這裡聽你對我冷嘲熱諷,不想看你的風流韻事,從現在起你不准再碰我,否則……”她咬著唇,難以說下去,因為他突然傾身逼近她。 “怎樣?”他沉聲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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