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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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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見,這位顏貴妃的身分來頭不僅很耐人尋味,想必也有其獨特之處。 皇甫祁尚在思索著,就聽不遠處傳來皇兄渾厚的嗓音。 “過完年,六弟長了一歲,也有二十五了吧?” 表面上聽來殷切的話語,立刻令皇甫祁的神經陷入緊繃,他看向皇兄,果不其然,皇甫絕那張得天獨厚的俊臉上正充滿了算計笑著。 緊接著,在他還來不及反應時,皇甫絕就問了個令全場聽了瞬間安靜的禁忌話題。 “朕的兒子都已經七歲了,為何皇弟還不娶妻生子呢?” 在朝為官多年的大臣幾乎都倒吸一口氣,他們知道當年六王發起逆皇案,與宰相納蘭康的女兒、一代絕世佳人納蘭貞貞被賜婚為太子妃有很大的關係。 雖然幫助六王的逆皇党已經被連根剷除,但對當年的事件,朝中大臣仍記得一清二楚。 逆皇案表面上是奪位的叛變,但眾人心知肚明奪位是假,奪情才是真。 所以皇上當著眾人的面問六王為何還不娶親時,所有的人不約而同屏住呼吸,一齊望向六王,像看熱鬧般等他接下來的回答。 皇甫祁雖然心底極恨,面上卻故作淡然,他直視著自己的皇兄,露出一道倨傲的笑容,“臣弟之所以遲遲不娶,那是因為……”頓了頓,他的目光不由自主飄向坐在皇甫絕身邊的顏若箏,語氣突然變得異常堅定,“臣弟的心中,除了當年的那個人,再容不下其它女人。” 這話答得非常含糊,可長耳朵的人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但皇甫絕臉色驟變,就連端著杯子準備喝茶的顏若箏,也險些失態的將口中的茶水噴出來。 而伺候皇上多年的柳順皺了皺眉,神情之中略顯緊張。 不遠處始終沒機會作聲的殷麗梅,則趁機暗暗觀察皇上的神情。 每人看似若無其事,心中卻都各有盤算,年夜飯就在表面融洽實則緊張的氣氛中,不知不覺的結束了。 除夕的皇宴過後,皇宮雖然看似平靜,但私下卻暗潮洶湧,尤其皇甫祁始終對顏若箏的身分有懷疑。先不說她的言談舉止各方面都與當年的納蘭貞貞別無兩樣,單從皇甫絕那熾熱的目光中,他也可以感覺到,那女人身上絕對藏著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他記得納蘭貞貞的手腕上有塊月牙形的胎記,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測不假,他於是企圖找機會看一眼顏若箏的手腕。 大年初一的早上,按祖例,皇室子弟都要去泰和宮向皇上請安拜年,皇甫祁雖然不被自己的兄長喜歡,但還是被列入了邀請的名單中。 趁此時機,他假意在倒茶的時候不小心將茶水灑在顏貴妃手上,及時捕捉到她手腕上的光景。雖然她腕間不見胎記,可同樣的位置卻印著一塊被燒傷的痕跡。 他不相信世間有這麼巧的事,不同的人在身上同樣的地方都留下印記,只不過一個是胎記,一個卻是燒傷。 這說明了什麼? 皇宮裡人來人往,前來向皇上請安的皇室子弟和朝臣絡繹不絕,身為貴妃的顏若箏自然也忙裡忙外的應付個不停。好不容易盼到了大年初三,皇上因邊關派來緊急密報需要處理而讓顏貴妃落單,皇甫祁便找了個有事請教貴妃娘娘的理由,與明顯躲著他的顏若箏會上一面。 比起皇甫絕三番兩次的故意試探,皇甫祁的性子更直接,內心急欲得知真相的他,一看到她便直截了當的道:“我知道你就是納蘭貞貞。” 做了許多比較和揣測後,他幾乎可以肯定納蘭貞貞當年並沒有死在山崖下。 雖然他無法解釋、也不明白她的容貌和聲音為什麼會發生巨大的改變,但這世上有許多易容高手,或許她那張並不美麗的面容只是故意欺騙世人的手法。 顏若箏聽了他突如其來的話,猛地全身一顫,她雙唇張了又闔,闔了又張,被他的直白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原本她堅持住在鎖秋宮,不願遵照皇甫絕的意思搬離,但在他使盡手段、死纏爛打的威脅下,不得已還是住進了鳳夕宮。 雖然大多數的時間她都被皇甫絕揪到泰和宮的龍床上承受帝王雨露,但白日她依然按照宮裡的規矩在鳳夕宮處理大小事情。 此時正值上午,鳳夕宮負責打掃的太監宮女都被皇甫祁打發了出去,大廳只剩他們兩人。驚怔片刻,她很快便恢復理智,面對他篤定的俊臉,她微微一笑,神色自若不疾不徐道:“六王是不是胡塗了?據我所知,當年的太子妃納蘭貞貞,早已在幾年前逃命的途中去世了。” 皇甫祁顯然不打算接受她的否認,步步緊逼向她,“我不知道你為何要否認自己就是納蘭貞貞的事實,但請你不要侮辱她在我心中存在的價值。”頓了下,他又開口,“貞貞雖然只是一介女流,可她身上卻有著連男人也不及的傲氣,就算當年她害皇甫絕身中破魂蠱命懸一線,但她絕不是會逃之夭夭的那種人。”話落,他認真打量她臉上的每個表情,彷佛想找出端倪。 顏若箏被他審視的目光盯了好一會兒後,鎮定地回應,“先不說我究竟是不是納蘭貞貞,就算我真的是,六王又想如何?” 不理會對方瞬間沉下的臉色,她也向前走去,兩人之間只剩一步之遙。 “六王別忘了,無論是從前的納蘭貞貞,還是今日的顏若箏,都註定是皇甫絕的妻子,與六王無關。所以就算你證明了什麼,對你又有什麼幫助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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