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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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僕人們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候著,藺遠彥正坐在主位上聽著管家報告。 見公主出現,眾人皆行禮,唯有藺遠彥始終端坐著,俊美的臉上看不出他的心情。 趙星絨最受不了人們一見到她就下跪行禮,趕忙示意他們平身,並在蓮兒的攙扶下,坐到藺遠彥的旁邊。 “公主昨晚睡得可好?”雖說他總是面帶微笑,但渾身散發的清冷卻讓人不敢接近他。 明知道他問虛偽,她也回了一記牽強微笑,“謝謝駙馬掛心,睡得還行。”只是做了一場很恐怖的噩夢而已。 藺遠彥倒也不在意,吩咐了管家幾句,待對方退下後,他揮了揮手臂,“那麼請公主用膳吧。” 趙星絨看著眼前這一大桌子的美味佳餚,又看了看四周伺候的僕從。“這麼多東西,就只有我們兩個人吃?” 此言一出,藺遠彥不解的挑眉,“公主覺的有什麼不妥嗎?”桌上至少二、三十樣名貴菜肴,就算撐死她她也吃不了啊! 雖然此刻的她貴為公主,可是每天都是在自己的寢宮用膳,吃的也都是一些簡單清淡的食物,這樣奢華的用餐場面,她還是第一次看到。 “這些菜我們兩個人吃豈不浪費,而且這裡地方這麼大……”她招呼四周的僕人,“大家都別站著,過來一起吃。” 話一出口,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但沒人敢亂動一下,趙星絨舉著筷子,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都愣著幹麼?快過來吃啊。” “他們只是下人,下人是不會和主人在同一張桌子用餐的。”藺遠彥微冷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可是這裡這麼多菜,我們又吃不完,豈不浪費?”“吃不了的可以倒掉。” “什麼?!倒掉?這麼一大桌子菜?”趙星絨不敢相信的瞪著他,“藺……我說夫君,你覺不覺得浪費食物會遭天譴?” 她自幼和哥哥相依為命,過慣了清苦的日子,這種奢侈浪費的生活看在她眼裡是一種罪過。 “噢?公主何出此言?”藺遠彥眼底全是不屑和諷刺,仿佛眼前這女人說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一個自幼在深宮中嬌生慣養到大的公主,今天居然會說浪費會遭天譴,段寧善真會演戲。 趙星絨豈會看不出對方的嘲弄,她深深吸了一口氣,不甘示弱的笑答,“夫君應該聽過『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這首詩句的由來吧。” “那又如何?” “只是希望夫君能理解這首詩的含意,相信夫君在朝為官數載,也深知百姓疾苦,如今你為了個人享受而浪費糧食,難道不怕傳了出去,讓天下人笑話嗎?”“哦,看不出公主如此為民著想。那麼敢問公主,你可曾親自體驗過民間清苦?還是,公主只是在裝模作樣,想博取下人的好感?”藺遠彥冷冷一笑。“若是公主以為用這種方式能在下人面前樹立形象,那麼我勸公主大可不必,免得以後自取其辱。” 趙星絨感到四周頻頻傳來同情的目光,她暗暗咬著銀牙,不幹示弱的看著顰笑間盡顯高貴優雅,可字裡行間中卻顯露出毒辣的藺遠彥。 她狀似不在意的盈盈一笑。“夫君說的這是什麼話,既然我嫁進宰相府,從此便是這裡的當家主母,當然要處處為府裡著想才是。”“既然你也知道嫁我為妻,那麼就做好你自己的本分,別忘了你只是一個女人,在這府裡,很多事還輪不到你來插嘴。”見她明明心底有氣,去強忍著的模樣,倒顯出幾分憨直可愛。 “女人又怎麼了?難搞夫君歧視女人?” 趙星絨什麼都可以忍,唯獨這點不能。記得以前讀書時有個驕傲的學長曾在她面前大放厥詞,說什麼女人胸大無腦,生來就是伺候男人、暖床的工具。 當場她重重賞給他兩記熊貓眼,也因此害得她大學時沒有一個男生敢來對她示好。 她沒好氣的瞪了藺遠彥一眼。“雖然夫君入朝為官,為南朝百姓創下汗馬功勞,但你也別忘了,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若沒有你母親懷胎十月辛苦將你生下,你如何能有今日成就,更別說為民造福,官居一品了,況且女人的存在並不只有生孩子這麼簡單,很多歷史上的大人物,比如說……”她還想繼續演講,卻看見藺遠彥冷著一張俊臉,表情極為不悅,而周圍的僕人都一臉畏懼。 她說錯什麼了嗎?為什麼剛剛他還一副謙謙君子的和自己鬥嘴,現在突然變得這麼陰沉可怕,一副恨不得掐死她懂得樣子? “我……我說錯什麼?” 她的問題,被當成空氣,沒人敢回半句。 藺遠彥就這麼直直瞪了她好久,瞪得趙星絨渾身上下不自在,直到他毫無預警的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前廳,眾人才紛紛將同情的目光投向她。 依他們對主子的瞭解,雖然大人平時性子冷漠,極少與下人講話,卻也從不因任何事責罰下人。 像今天這種冷著臉,不說一句話轉身就走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當家主母上任第一天,就惹到主子,看來以後的日子可精彩了。 人家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沒想到古代的男人也是如此。 直到現在,趙星絨都沒搞懂自己究竟哪裡得罪了藺遠彥,一大早居然當著那麼多下人的面甩袖而去,真是不給她面子。 更讓她鬱悶的是,蓮兒也不知道哪裡打聽來藺遠彥因少年封相、才貌出眾,早已經被各家小姐視為理想夫婿。 沒想到壞脾氣的男人居然這麼有女人緣,尤其是皇城那所最大妓院——怡香樓的頭牌姑娘崔紫嫣,據說早對他芳心暗許,民間流傳,彥郎有情、嫣妹有意。 唉!趙星絨支著下巴歎出第一百零一聲氣。難道她做女人真的這麼失敗?明明頂著一張俏麗容顏,卻得不到老公的一夜溫存? 聽見剛成親的夫君和別的女子有染,趙星絨也說不清心裡的滋味是什麼,只知道如果自己再和藺遠彥冷戰下去,那麼月老交代的任務恐怕再過十年、一輩子也無法達成。 不管了,為了儘早離開這個惡時代,她不能坐以待斃。 挨到了旁晚,蓮兒來報,說入朝和皇上探討公事的藺遠彥終於回府了。如今這是什麼情況?丈夫不但不與新婚妻子圓房,反而還搬出了主臥室!很好,既然你想躲,我便追,看誰才是贏家。 藺遠彥用過下人奉上的簡單晚膳後,便一直留在書房中處理公文。 所以當他看到身著一襲鵝黃色薄紗的段寧善,以一種極為誘人的姿態出現在書房門口,還有意無意的對他擠眉弄眼,硬是扯出一抹媚笑時,他手中的朱筆險些因拿不穩而掉落案上。 趙星絨努力回想著自己曾經看陳小春版的《鹿鼎記》,韋小寶他媽春花每次見到有客人上門,便奉上一臉噁心的笑容。 為了能早日完成月老交托的任務,她真的不介意做蕩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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