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明星 > 庶女 | 上頁 下頁


  直到幾年前,她認識了一個經常來府裡送菜的丫頭冬杏。

  冬杏很善良,對她的處境很是同情,經常趁人不注意時,偷偷塞給她一些好吃好玩的東西,日子久了,她倆就這麼熟絡起來,段茉兒便把冬杏當成好姐妹一般看待。

  兩年前冬杏的爹去世了,冬杏不再來府裡送菜,反而繼承了她爹的生意——一家棺材鋪。

  從那時候開始,只要段茉兒一有空便爬牆出府找冬杏玩。

  而香香就成了她的接應人,只要她在府外學鳥叫,香香就會拋根繩子到外頭把她拉回府裡。

  可由於香香性子膽小,總會勸她不要太常出門,以免被罰。

  “二小姐,最近你出府的次數真是越來越頻繁了,要是哪天被老爺發現,那可就糟了。”

  正拿起一顆蜜餞往嘴裡塞的段茉兒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趁香香碎碎念之際,再拿一顆塞到香香的嘴裡。

  “你放心吧,爹整天忙得暈頭轉向,怎可能有空過來找我,更何況沒有『黑山老妖』的首肯,他是死也不敢踏進我這西廂房半步的。”

  對於自家爹爹懦弱的性格,段茉兒也很無奈。

  想當年娘還在世的時候,她爹還有幾分膽色敢在“黑山老妖”的眼皮子底下偷偷與娘溫存。但打從娘去世之後,爹就徹底將這西廂房給遺忘到海角天邊去了,更別說會踏進這裡。

  好不容易將那一顆蜜餞吞下的香香,無力的看了她一眼,“小心隔牆有耳,若大夫人知道你在背後叫她黑山老妖,她不撕了你的嘴才怪。”

  “她敢撕我的嘴,我就咬她耳朵。”

  說著,又拿起一塊蜜餞遞到香香面前,香香接過來剛要放到嘴裡時,一雙大眼突地瞪得溜圓。

  她指了指二小姐的腰,驚道:“你那香囊呢?”

  段茉兒一楞,低頭看了看,臉色大變,也顧不得手上留有一些蜜餞殘汁,急忙伸手在身上尋了一陣,“呀,香囊不見了!”

  “二夫人若知道你將她親手繡給你的香囊弄丟了,還不被你氣得活活從棺材裡醒來。”

  “先別說這些了,快幫我找找,看是不是在翻牆的時候不小心遺忘在哪個角落裡,那可是娘留給我的唯一遺物,要真弄丟了,晚上作夢她不把我罵死才怪。”

  說著便和香香兩人分頭尋找。

  其實那香囊並不值幾個錢,可那香囊裡放的鈴鐺卻是娘在臨終之前特意吩咐,要她好好保存的。

  當年她娘在彌留之際嚴肅地說,那鈴鐺就是白家的命,如果流落到外人手裡,可是要造成天下大亂。雖然她怎麼也瞧不出那鈴鐺哪裡值錢或有什麼特別的,可畢竟那是娘留給她唯一的遺物,她不想糊裡糊塗地失去這珍貴的東西!

  段茉兒急切的跑出房門,腦中飛快回憶自己今天都出入過哪些地方。

  先是喜客來飯館,接著她又去了棺材鋪找冬杏,然後就是跟蹤那個破壞她好事的白衣公子,趁他不備時把他的馬尾巴給綁了起來,緊接著又去買蜜餞,順便還看了一場皮影戲……

  這麼想想,可能弄丟香囊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她該從何找起?

  她心底一急,暫時也沒了主意,迫於無奈,她順手從後花園的一棵老榆樹上抓了一把葉子扔到地上,給自己蔔上一卦。

  當六片葉子隨風落地時,她掐指算了算,上幹下兌,這履卦十分不好,出門不利,辦事不妥,損失錢財,萬事遇阻。

  “哎呀!”她低叫一聲。沒想到今天居然是她的倒黴日,如果再趕上楣時出門去,還會遇到煞克雙星……

  仔細想了想今天發生的事,原本那金富貴都已經讓她說動七、八分,要不是那多事的白衣男子出來攪局,她也不會如此狼狽,還弄丟了香囊……

  正想著,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好聽的聲音。

  “你是在找這個嗎?”

  她猛然回頭,只見一道修長的白色身影站在她身後,那人有一張俊俏的臉龐,手中拎著一隻粉色的香囊。

  段茉兒楞了下,不懂這人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段府,更不知道自己丟掉的香囊怎會跑到他的手中?但她管不了這麼多,總之先把香囊拿回來要緊!

  見他笑得十分悠閒,像逗小貓一樣拎著香囊在她眼前晃來晃去,她氣不打一處來的伸手就搶。

  那人反應極快,她的手指還沒觸及香囊時,他已將香囊揣進了懷裡。

  “喂,你怎麼擅闖我家?還有,我的香囊怎會在你手裡?”

  李玄臻沒有回答,只是一邊笑著,一邊仔細打量段茉兒。

  在喜客來飯館的時候,因為她穿著一身老道袍,他倒沒仔細看清她的臉。

  如今已換回女裝打扮的她,一身鵝黃色的襦裙,將她白皙的臉龐襯托得更加誘人。

  她墨色長髮隨風飄舞,一雙星眸雖含薄怒卻勾魂攝魄,瑤鼻雖然皺著卻秀挺美麗,桃腮含嗔,粉唇嬌豔欲滴,實在是迷人不已。

  好個貌若天仙的姑娘,和她相比,皇宮裡的那些美人恐怕也不如她。

  仔細一瞧,她的五官和下午遇到的段靈兒倒有幾分相似之處,可那段靈兒雖然美麗,卻及不上她的細膩精緻,即使她正因自己的舉動而氣惱,看起來仍是十分可愛。

  所以面對她咄咄逼人的質問,李玄臻並不惱火,他從容不迫的展開骨扇,笑意盈盈道:“本公子並非擅闖,而是被段夫人恭恭敬敬請過來作客的,至於那只香囊……”他故意賣了個關子,俊臉上扯出一抹邪氣的笑容,“你這個小神棍可以先扳扳手指頭算一算,算它究竟是怎麼跑到我口袋裡的。”

  “喂!你叫誰神棍?”

  “怎麼?莫非你心虛害怕了?因為騙人不成反而惱羞成怒?”

  一提起這件事,段茉兒的怒火更旺盛了。如果不是這惡人出面攪局,金富貴手中的那只青玉描金碗此時已經被她弄到手了。

  見她一臉氣鼓鼓的模樣,李玄臻只覺得有趣,就更想繼續逗她了。

  他慢條斯理的搖著扇子笑道:“你知道我騎的那匹千里神駒有多名貴嗎?可你卻膽大妄為的險些害它的尾巴斷掉,你該慶倖的是我的馬目前還安好無損,不過它尾巴上掉的那幾根毛,你可要按價賠償。”

  不理會她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他心情大好又說:“看在你是個姑娘家的份上,我也不和你多算,就五千兩白銀好了。”

  “五千兩?你搶錢啊!”

  “怎麼,你拿不出來?沒關係……”他拍了拍被揣進懷裡的香囊,“在你還沒把債還清之前,你的東西就先留在我這裡當抵押品好了。”

  段茉兒被他囂張的模樣氣得差點吐血,她不客氣的指著他的腦袋怒斥,“你這個人究竟講不講理?不分青紅皂白就亂冤枉好人不說,如今還想訛詐我銀子,看你穿得體面長得人模狗樣的,怎麼這樣不辨是非呢?”

  李玄臻挑眉,眯著眼笑道:“第一次有人敢用人模狗樣這四個字來形容我。”

  她哼了一聲,“如果你不把我的香囊還給我,我保證還有更多讓你無法招架的『第一次』等著你。”

  這番威脅雖然說得擲地有聲,卻把李玄臻給逗笑了。

  “好啊,本少爺倒是等著,看如果我不把香囊還給你,你能讓我碰上什麼樣的『第一次』?”

  “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討厭?你一個七尺的大男人,拿一個女人家的香囊幹什麼?那東西又不值錢,就算你把它賣了,恐怕也不值一兩銀子。”

  “既然這麼不值錢,你又何必如此緊張?”

  “因為那香囊是我娘親手繡給我的。”

  “所以,這香囊對你來說意義非凡嘍?”

  “那是自然。”

  “唔,那在你將五千兩銀子還給我前,我更應該把它留在身邊做抵押,免得你賴賬。”

  “可我根本沒有五千兩銀子!”她氣得大叫。這人怎麼如此不講理,而且他明明有錢得很,怎還想跟她要錢?

  “你不是小神棍嗎?隨便出去蔔個卦騙騙人,說不定就有傻瓜上當趕著把五千兩銀子送到你口袋中呢。”

  “都說了不准叫我小神棍!”

  “哦,那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段茉兒……”

  急吼吼報上名後,她才發現自己上了他的當,氣得小臉通紅,惱怒的抬起腿就想向他踹過去,卻被李玄臻一把抓住腳踝。

  “姑娘家就要乖巧聽話一些,太過粗魯野蠻可是會嫁不出去的。”

  “喂,你快放開我!我嫁不嫁得出去關你什麼事?”

  她右腳被他的手掌握著,讓她只能用左腳單腿直蹦,這狼狽樣令她感到難堪,只想狠狠教訓他一頓。

  “你罵了我就應該向我道歉,更何況你剛剛還想踹我,更應該給我磕頭認錯賠個不是。”

  “我……我賠你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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