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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他一把將她的身子從懷裡抱坐起來,拿過藥碗送到她嘴邊,俊美的臉上現出一層嚴厲神色,冷著聲音道:“乖,一口喝了它,不然朕不介意把你宮裡的奴才壓過來,當著你的面逐個挨板子。”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他早明白這丫頭拗起來再怎麼好言相勸也沒用。

  有了上一次的教訓,紀傾顏知道這男人根本不是心慈手軟之人。

  雖然還想反抗,可一想到他真的會為了逼她而做出那無道昏君才會做的事,只能含怒的瞪他一眼,一把搶過藥碗,強忍著噁心,將那碗藥喝了下去。

  果不其然,藥汁才剛滑進肚裡,她又噁心得想吐。

  幾口黑血吐了出來,她虛弱得埋在他懷裡直哭,一邊哭還一邊控訴,“我沒爹沒娘沒靠山,一個人孤伶伶被鎖在這座籠子裡,已經夠慘了,明明都已經沒了皇后的身份,那些人為什麼還想讓我死?

  “我害過誰?我傷過誰?為什麼他們一個個都想害死我?大臣不容我,後宮的妃子不容我,這天下還有誰能容我?

  “我最愛的就是我這條命,我最恨的就是別人想要我的命,誰要我的命我就和他拚命……”

  聽她哭得淒慘,滿腹委屈,又孩子氣的喊打喊殺,趙元承又心疼又拿她沒轍,只能哄孩子似的連哄帶勸,要她放寬心。

  見她那麼傷心難過,他的心頭刺痛,一把將她牢牢攬在懷裡,輕聲在她耳邊道:“這種事再也不會發生了,顏兒你放心,從今以後,朕會用自己的性命來護你一生周全,絕不會再讓你受到半點傷害。”

  也不知過了多久,懷裡傳出均勻的呼吸聲。

  垂頭一看,那鬧了一整天的女人終於滿臉疲憊的睡了過去。

  看著她無辜的睡顏,趙元承慢慢收緊臂彎,彷佛要將懷裡這個易碎的小東西溶進自己的體內。

  當初得到的時候是那麼輕而易舉,直到差點失去她的那一刻他才發現,他早在不知不覺中便已經將她當成自己的生命一樣去看待。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馴服她的那股×望竟變成了另一種感情。

  他想看她發自內心的快樂,想讓她全身心的接受自己,想要讓彼此成為這世上的唯一。

  他啞然失笑,原來愛上一個人的感覺,竟是這般患得患失。

  劉福辦事的效率一向讓趙元承很滿意,不出三天,在劉福的拷問下,很快便將謀害紀傾顏的兇手給揪了出來。

  這一日,得到確切消息的趙元承帶著十幾個內侍直奔楚月宮而去。

  楚月宮的主人蘇若蓮看到一年多不曾踏進自己宮殿的皇上終於大駕光臨,並沒有天真到以為自己是要再次獲得皇寵。

  她很清楚宮裡最近發生了什麼事情。

  忘憂宮裡的前皇后紀傾顏險些喪命一事,她也深知其中隱情。

  所以當皇上幽現在她面前,質問她紀傾顏的毒是否是她所下的時候,她很坦然的對此事供認不諱。

  趟元承冷眼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女人,難以置信,在他的記憶裡,蘇若蓮是個膽小內向,與世無爭的。

  當初將她納入後宮時,他也是看中了她不張揚跋扈、懂得為人處事、明白後宮之道,才破例恩寵過她一段日子。

  沒想到這一個平日安分守己的女人,居然敢挑戰皇權,意圖害死了紀傾顏。

  以他對後宮現況的瞭解,自紀傾顏入宮以來,經常和她為敵的是曹金靈而非蘇若蓮。

  紀傾顏雖然性子急、脾氣大,小心眼外加刻薄刁鑽、行事古怪,可如果不主動挑釁到她,她根本不會做出狠心傷害他人的舉動。

  捉幾條小蟲放到妃子的鞋裡、故意剪破妃子的衣裳,或弄斷妃子的珠釵、在妃子飯碗中放幾坨貓屎等,這才是紀傾顏會使出的手段,非常無聊且幼稚,但在令人氣得牙癢癢的同時,又會讓他深深覺得那丫頭實在可愛得很。

  所以他明知紀傾顏當初時不時仗著自己是皇后的身份欺負後宮的其他妃子,他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很少去理會。

  畢竟後宮之爭一向是皇室不可避免的悲劇。

  只要不觸犯到他的底線,他只會以旁觀者的心態去看後宮中那群無聊女人的爭鬥。

  但若是這個底線被跨越了,他採取的懲治手段,就會極其冷酷殘忍。

  “告訴朕,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一動不動跪在地上的蘇若蓮死咬著嘴唇,在她佈滿淚光的眼瞳裡,是她深深愛著的男人的身影。

  曾經她以為,這個男人不但會給她權勢地位和道不盡的寵愛,還能給她一生一世、天荒地老的承諾。

  結果,一眨眼這個讓她愛得死去活來的男人懷裡,便再也沒有她容身的位置。

  她愛趙元承,愛得都快要發瘋了。

  第一眼看到這個年輕俊美、渾身充滿霸氣的帝王時,她就知道自己的靈魂再也無法從對他的愛慕中自拔。

  被他寵愛、被他關照的日子是幸福且快樂的。

  可被他遺棄、被他忘記的日子卻是無限痛苦的。

  她恨紀傾顏,恨她獨得帝寵,恨她明明被趙元承那麼小心翼翼的對待著,仍舊不珍惜的成天和他唱反調。

  她天真的想,只要紀傾顏死了,那麼一切是不是就可以恢復到原點?所以她這麼做了。

  她明白這些理由說出來只會讓自己更為悲哀,所以面對他的質問,她只淡淡一笑,“皇上又何必去問為什麼?女人的嫉妒是沒有道理可書的,如果皇上一定要得到個原因,那麼您就當作我是不滿您偏愛她才做出這樣的事吧。”

  趙元承用扇柄抵在她下巴,輕輕抬起她的臉。她很年輕、俏麗、尊貴、令人心動,可惜內心深處卻藏著那樣的歹毒心思。

  他婉惜的搖搖頭,“老實說吧,後宮對朕來說只是個奢華的擺設,朕從未想過寵哪個女人,當初寵你,是因為你比其他人單純無害,不會讓朕覺得你想從朕身上得到某些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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