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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想到這裡,南宮桀驁打心底泛起一絲不舍和疼惜,一個與自己非親非故的丫頭,何以如此盡心盡力的為他賣命?

  錢小福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癡迷的盯著那再熟悉不過的俊容。

  兩人曾牽手共同漫步在花前月下,他文采極好,會把她比喻成月下仙子,而他就是仙子的守護之神。

  他曾說他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保護自己,可此時此刻,他對她竟如此陌生,雖然他就坐在面前,卻感覺他離她好遙遠。

  容顏依舊,但人事全非,現在的他,是她的主子,而她,只是他的個人。

  南宮桀驚訝她如此坦蕩卻又執著的眼神。他深知自己的容貌,也習慣了府上新來的丫頭,會時不時用種含羞帶怯的目光偷偷打量他。

  可眼前這丫頭,看他的眼神中,沒有崇拜、沒有羞怯,反而帶著幾分心痛和複雜,還有一種,連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指控。

  “聽說我的病之所以會好得這麼快,都是你一人的功勞。”

  錢小福很快回神,向他投去真誠的一笑,“只是巧合罷了,我也是突然想起咱們鄉下有治這種膿疹的藥方,所以才斗膽一試。”

  見她如此謙虛,南宮桀對她的印象不由得再加幾分。“這次你了救我,受了不少罪,我向來不喜歡欠別人人情,所以如果你有什麼要求和心願,我會盡全力為你辦到。”

  心中雖對她萬分感激,可自幼性格孤冷,喜怒鮮少形於色。

  這個世上有太多事情是金錢可以收買的,而他南宮桀,最不缺的便是銀子,如今她救自己一命,奉送千金萬兩,又有何難?

  “我……我不要賞賜,只想問你一些問題。”

  “噢?”這倒是出乎他的預料。“什麼事情?”

  “我想知道,在今年農曆三月上旬到五朋下旬這段時間,你在哪裡?都做了些什麼?”南宮桀不解。這是什麼奇怪的問題?蹙眉細細思索了片刻,三月到五月……

  “我在宜昌忙著打點生意,直到六月才回到永安。”雖然去宜昌的記憶有些模糊,可他不會記錯,一年中,他總要抽出幾個月的時候去宜昌打點一番。

  當錢小福聽他親口說出那段時間並非在蘭山村的時候,整顆心隨著他的答案徹底絕望了。原來……原來他果然不想認她。

  她笑自己太癡太傻,竟天真的以為只要他看到自己,一定會記起往日的情份,就算不再續情緣,至少也該告訴她,他有什麼苦衷,不得不捨下她。

  沒想到在他心裡,錢小福這個名字,從來不曾存在過。

  見他回得理直氣壯,一口惡氣沖上她心頭,真的很想狠狠揍他一拳!可是,不值得。像這種忘恩負義、到處留情的臭男人,根本不值得她發脾氣揍人。

  她在心中告訴自己,不管他是清離也好,南宮桀也罷,他們之間的關係從此一刀兩斷吧。

  “我要問的問題已經問完成了,既然莊主您大病初愈,就該躺在床上好生休息,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平日是不准隨便踏進主人房的,所以如果您沒事的話,我告退了。”

  連珠炮似的一口氣說完話,也不理會身後南宮桀的低喚,錢小福氣急敗壞的轉身小跑離開。

  南宮桀對她的行為大為不解。這丫頭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還有話想說,她怎麼就跑了呢?

  還有,剛剛是不是他看錯了,她眼底那晶瑩濕潤的水意,是淚嗎?

  錢小福一路從南宮桀的房裡走出來,心底將那該死的傢伙從頭到尾罵個半死。

  他居然敢大言不慚的說他那段時間去了宜昌!如果他那裡去了宜昌,那麼住在蘭山村的清離又是誰?難道是他的魂魄嗎?

  “小福姑娘,怎麼走得這麼急?我聽說莊主把你叫去問話,這次你救了莊主,想必莊主定會給你些貴重的賞賜吧。”

  攔住她的人正是蔡毅然。自錢小福救了南宮桀之後,他便對這個丫頭另眼相看。

  錢小福聽他開口閉口都是莊主,心中十分火大。

  可蔡大哥平時待她極為和善,他爹蔡總管對自己也很照顧,就算心裡有氣,也死忍著不好對無辜之人發作。

  “我們這些做下人的,能夠幫到主是前世求來的福氣,哪裡敢要什麼賞賜。蔡大哥,我還要忙著幹活,便不與你多說了。”

  匆匆向蔡毅然道別後,錢小福火速回到她所居住的下人房,打開房裡的櫃門,發現自己的隨身物品實在少得可憐,根本不必怎麼整理。

  想起南宮桀明明近距離見到了她,可仍不肯認她,看來她再繼續留在這裡也沒有意義。她決定待時日向蔡總管說清楚後,便死心的回蘭山村,從此再也不踏進永安城半步。既然已經做下決定,就如同心中一塊大石終於落地,這晚她睡得極為香甜。

  翌日清晨,她才剛起床,就聽見蔡總管在門外叫喚,“小福,你起床了嗎?”

  錢小福忙穿好衣裳,前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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