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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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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煜祺雖然自幼在皇宮中長大,但年少參軍,隨軍隊移動時,也曾見過因洪災或地震而流離失所的災民。 那些災民在喪失家園後,吃不飽、穿不暖,經常會有老弱病殘者喪生於街頭。 儘管朝廷也曾開倉救濟這些災民,可僧多粥少,總是力有未逮,如果災民一味地等待官方接濟,最終仍是死路一條。 像鳳一笑這般年紀輕輕就舉目無親,還能靠自己活到現在,實屬難得。 心底滋生出幾分同情,他又仔細詢問了幾句,才狀似漫不經心地問:“你怎麼會知道藍姬?” 如果她在來王府之前只是一個普通村民,是不可能對雪國最名貴的花藍姬知道得如此詳細。 王府雖比不得皇宮內苑森嚴,可該做的防範措施卻一樣也不會少。府中上下儘管有數百口人,但每個人在入府之前,身家來歷都會被盤查得仔仔細細。 只是鳳一笑情況特殊,他只能針對疑點旁敲側擊。 面對他的詢問,鳳一笑不疾不徐地道:“我奶奶在嫁到鳳家村前,曾是臨安富貴人家的小姐,自幼聰明,讀書萬卷,知道許多史上的典故。 “關於藍姬的傳聞,我是在小時候聽奶奶說過一些,這花很嬌貴也很有靈性,不是一般人能養活的。” “哦,這麼說來,能養活藍姬的,都不是一般人了?” “王爺果具慧眼,一下子就看出我靈秀聰明的好資質。不瞞王爺您說,經我手養出來的豬,保證美味可口;經我手種養出來的花,保證嬌豔欲滴;經我手……” “行了,本王已經知道你有些本事了。” “謝王爺打賞。” 殷煜祺一怔,眯眼看她,“本王何時說要打賞於你了?” 頂著滿臉無辜的笑容,鳳一笑氣死人不償命地道:“王爺既然誇讚奴婢是個有本事的人,接下來不是要賞賜給奴婢嗎?王爺,我這個人也不貪財,賞個一百八十兩也就夠了。” 隨後跟進來的珠兒,剛剛被她嘲諷是大腳姑娘,心底藏著一口惡氣還沒發洩,此時聽到她明目張膽的向王爺討賞,當即氣得大罵,“真是個不要臉的!” 一點也不生怒,鳳一笑笑眯眯地瞅著她,“這年頭面子不值錢,金銀珠寶才值錢呐。” 珠兒這下更是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殷煜祺眯了眯眼,呷了呷杯中的香茗,皮笑肉不笑地道:“的確是該賞一頓,可是一百八十兩怎麼夠?以你的功勞,該賞個一千八百兩的。” “謝王爺!” “不用謝得太早。一千兩銀子在本王眼裡的確算不上什麼大錢,但本王上回所穿的那雙踏雲靴可是御賜的聖物,你帶著豬崽到花房溜達,害得本王踩到豬糞,按我大殷律例,直接或間接損壞御賜物品者,當杖責一百大板。” 眼看那丫頭聞得此言後眉頭微蹙,殷煜祺發現自己的心情竟莫名其妙的好了起來。 他優雅的闔上杯蓋,唇邊蕩著邪惡的笑容,“不知道你這副身子骨,若是挨上一百大板,會是何等模樣?” 珠兒聞言,捂著嘴笑出聲來。 鳳一笑卻不惱,無畏的與他四目相對,“王爺莫非是要我自己選擇挨板子還是選銀子?” “那你選不選呢?”他擺出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這還真是個難題,不過嘛……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挨板子固然可怕,沒銀子更是可悲,如果王爺一定要我選,我還是決定選銀子。” “哦?你就不怕被打得屁股開花,丟了性命?” 她不疾不徐道:“若我真不幸被板子打死,那只能說我福薄,不過嘛……”她笑嘻嘻地看了殷煜祺一眼,“一旦我死了,王爺花房裡的那些藍姬恐怕也會跟著陪葬哦。” 這個威脅果然正中奉陽王的死穴! 結果聰明一世的他,就這麼胡裡胡塗的被自己府裡的一個豬倌給算計了。 倒不是心疼那千兩銀子,他鬱結的是,堂堂奉陽王,居然敗給一個丫頭片子。 第二章 “統統搬出去,一件也不能留,動作都俐落點,別偷懶,趁天黑之前把活給幹好……” 當殷煜祺和珠兒來到花房門口時,就看到府裡幾個年輕力壯的家丁在鳳一笑的指揮下,把藍姬以外的花花草草統統搬出花房。 自從藍姬開花結果之後,為了更好地照料藍姬,殷煜祺已經下令讓鳳一笑全權負責花房裡的一切事務。 可藍姬固然名貴,這花房裡種植的其他花草也都是世間極品。 如今眼睜睜看著家丁們將那一盆盆爭相怒放的花草搬到外面,珠兒上前叫道:“幹什麼?怎麼把王爺心愛的花草都搬到別外去了?” 看到主子出現,幾個家丁都恭恭敬敬地過去請安。 殷煜祺負手而立,臉上的是不大好看。 一改豬倌打扮的鳳一笑,這回倒是穿了身乾淨衣裳。 她一頭髮長隨意束在頸後,腳上踩著一雙露趾的草鞋,身材依舊高挑瘦長,原本正滿頭大汗地指揮家丁搬這搬那,見主子來了,拍了拍衣袖,立刻跑過來,向殷煜祺行禮,笑容滿面的道:“王爺今兒個怎麼有空來花房視察?” “本王再不過來瞧瞧,恐怕這花房就要被你給糟蹋得一片狼藉了。” 他滿臉不悅地踏進花房。此地的空間非常寬闊,在改建成花房之前,這裡曾是他的書房。 後來因為地點離豬棚很近,到了夏天便會傳來隱隱的臭氣,他才命人將書房搬走。 但牆壁上至今還掛著幾幅他精心收藏的古玩書畫,襯著那些嬌豔欲滴的名花,這花房的景致倒是非常典雅。 眼下那些花草都被搬出屋子,空蕩蕩的花房,頓時顯得極其蕭索。 未等貼身丫環再次發難,他已經露出幾分不悅的神色,“雖然我讓你暫時管理花房大小事務,卻並沒有賦予你將花房拆掉的權利。” 尾隨他走進來的鳳一笑急忙解釋,“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拆了王爺的花房。” “那你這是在做什麼?”殷煜祺已經露出嚴厲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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