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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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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細手臂環緊了單焰塵的腰際,舒芹依戀地在他胸前輕輕蹭著,不讓他看見自己眼裡的點點淚珠。 單焰塵打橫抱起她,帶著此生最重要的人兒,一同離開了萬家莊。 唧嘎—— 門被輕推開,配合著極為溫柔的動作,一道玲瓏曼妙的身影緩步踏進屋裡。 「箏,我回來了。」阮魅離軟語輕喚,深情的目光直望向面前的男人,眼角眉梢處處透著無盡的仰慕。 虛掩的紙窗吹入陣陣晚風,透入些許月色,男人背後的白髮泛出微微銀光,也映照出那身凝脂雪白得幾近透明,絕色至極,卻也淡得像是不存於這世上似的…… 斜倚金碧輝煌的座椅,半覷著眼,男人撐起那張宛如仙人的妖美臉龐。 「夜紅堡又有新毒讓我試了?」尹蓮箏冷冷地問,對阮魅離的歸來沒有半分欣喜之意,連語氣都寒得沒有溫度。 阮魅離搖搖頭,一半是回應他的提問,一半是安慰自己,對他的淡漠別往心裡去。自從五年前遇上尹蓮箏,愛上他的那一刻開始,她便清楚,他就是那樣的男人。 背叛夜紅堡毒藥一向不外流的門規,偷偷提供尹蓮箏世上最狠最凶的劇毒,抑或是替他搜尋試毒、好製作解藥的倒楣鬼,甚至是幫他暗中解決那些可能威脅他地位的名解毒師——只要是能為他做的,她什麼都願意。 「那你因何而來?」聞言,尹蓮箏那雙比常人淡了許多的瞳眸射出冷光。 「箏,我有比新毒更令你感興趣的消息。」迫不及待地挪移到尹蓮箏身邊,阮魅離靠近他耳畔。 「我碰上了一個藥人族的姑娘。」 眉尾微挑,尹蓮箏細長的眼嚴厲地瞅著阮魅離,卻是輕輕地道:「藥人族早在六年前,就被我給全滅了。」 他的肯定讓阮魅離有些窘,急忙辯駁。「可能有漏網之魚,可能當年——箏,相信我!我真的遇上藥人族的遺孤,我確定她是!」 她親眼見到,那姑娘摸過摻有「血魂散」的花朵時,安然無事的模樣。向來中了「血魂散」的人,都逃不過一日之內見閻王的命運,可不管是那位姑娘,或是她身旁的男人——她相當肯定,那男的就是六年前在萬家莊,為了偷繡作而中「血魂散」的人——他們竟然都活下來了! 那姑娘不是藥人是什麼?猜想是在六年前,她偶然救了中「血魂散」的他,才能不受「血魂散」的毒性影響。 況且,那張寫有「藥人」的短箋,也被那姑娘拿走,倘若她不是藥人,鐵定不會對那短箋有興趣的吧? 所以那姑娘一定就是藥人沒錯! 瞟向阮魅離萬分急切的模樣,知悉這女人向來行事冷靜的尹蓮箏,才稍稍提了點興致。 「說來聽聽。」他目光向前,倚靠座椅的身軀未動。 阮魅離立刻將自己如何遇上舒芹和單焰塵,和舒芹對於奇毒有神奇反應的發現,一五一十稟告尹蓮箏,以及短箋上的文字,和她接下來打算請君入甕的計謀。 那兩個人——就她先前在瓊香苑裡,還有這次在萬家莊中,觀察兩人的互動,交情應是匪淺——不,或許比「匪淺」更甚…… 所以,為了奪回那男子朝思薯想的繡作,那姑娘應該願意做一些必要的犧牲吧? 聽完來龍去脈,尹蓮箏的臉色出乎阮魅離意外地越來越陰寒。 「既然她有可能是藥人,為什麼沒有在當下就找機會除掉?你以為我當年因何要滅除整族藥人?」 從小就被喻為解毒天才的他,哪能接受這世上竟然有人天生下來,血液便是現成的解毒藥,那他多年來的鑽研到底又算什麼? 見他動怒,阮魅離忒是著急,趕忙解釋。「留下藥人的命,魅離也是為了你呀!箏,瞧瞧你,為了煉製出各種解藥,你越來越清瘦了,我實在不忍心你如此傷神。只要有了藥人的血——傳說中那不是百毒不侵嗎?這樣你就可以輕鬆點,追求你更想要的,不是嗎?」 追求他更想要的?這句話吸引了尹蓮箏的注意,他眯起淡色瞳眸,琢磨起個中涵義。 他想要什麼?很早以前,也有人這樣問過他——那個與他師出同門,總是一臉與世無爭的小師弟,冷殆戰。 沒想到成天嘻皮笑臉,像只蒼鷹一般自由翱翔的冷殆戰,竟然和自己同樣擁有習藥的天賦不說,且在日後,世人居然把他和冷殆戰並列為最強的兩位解毒師。他不服!他明明比冷殆戰來得有野心,憑什麼兩人的地位是同樣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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