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米貓 > 迷戰鋼琴家 | 上頁 下頁 |
| 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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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表情堅定地說道:「我要去維也納一趟。」 顏之莫微愣。「去維也納?」之介這兩年之中從來不曾再回去過維也納,現在回去做什麼? 「我要去把那邊的房子處理掉。」顏之介解釋道:「那棟房子至今還沒有做任何處理,原因是那裡存留著有關之懷的所有一切……而現在,我想該是去處理掉的時候了。」 「我知道了。」顏之莫點頭。「就照你的意思吧。」 顏之介轉頭看向藍媚兒,問:「媚兒,你願意陪我一起去維也納嗎?」 「我當然願意。」她溫柔應道。 「謝謝你。」兩人交握的手更加緊實了。 他要回去面對之懷,回去面對那一段過去,去解開心中的結,去結束一切過往。為了媚兒、為了家人,他要讓一切——從、頭、開、始。 當天下午的記者會上,顏之莫以經紀公司老闆的身分對所有在場記者說明了「顏之介其實就是顏之懷」的事實與其前後因果——顏之介其實是為了完成胞弟生前的夢想,所以才會以顏之懷的名義開演奏會,並不是存心欺騙大眾,所以自始至終學成歸國的鋼琴家就是顏之介。 剔除罪惡感的那一部分,以此柔性說詞將傷害減到最低。 而演奏會已經取消,顏之介並沒有為自己多加辯護與解釋,只簡單說了一段話: 「如果各位認同我的音樂,那就將這次演奏會的票留著,不久的將來,當顏之介首次開演奏會,各位必定是演奏會的貴賓。當各位再度聽到我的音樂時,那將會是顏之介的音樂。」 維也納 站在維也納近郊一棟典雅的雙層公寓門前,藍媚兒看著身旁的顏之介,輕問:「這就是你以前的住處?」 「嗯。」他點頭,注視著這棟曾經居住了近二十年,既熟悉、卻又陌生的屋子。雖然已釋懷許多,但此時心頭仍不免又翻騰起過往回憶的浪濤。 她緊緊握住他的手,給他溫暖堅定的力量。 他輕吸口氣,給她感激的一眼,道:「我沒事。」是的,有媚兒在他身邊,他就有勇氣與力量可以站在這裡。 「媚兒,」他轉頭向她,真摯道:「因為你,所以我必須來這裡,必須重新面對過去,然後徹底的做一個結束,如此才能夠有另一個全新的開始。」 她對他深情一笑,瞭解說道:「我知道。」 他道:「兩年前離開維也納時,我走得相當匆忙。這棟房子歸在我和之懷名下,在我心裡仍然存在著對這裡的一切記憶……這棟屋子,是該由我親手將它處理掉,才真正算是一個結束。」 他這一趟回來,就是為了將一切過往徹底埋葬,包括這棟充滿回憶和罪惡感的房子。他和律師約好了明天在他們下榻的飯店談論一切事宜,而今天,他是特地帶媚兒來看這房子最後一眼的。 正要進門,藍媚兒忽然發現門邊的信箱有信,她拉了拉顏之介。「介,信箱裡有信呢。」 「哦?」他看一眼信箱,果然滿滿一整個信箱的信件,兩年來的信件差點將信箱擠爆,他動手取出一大迭信件。「大概都過時效性了吧。」 她接過一些,看得出有的是廣告信件,有的是賬單,個人信件其實不多。 取出所有信件,兩人進門後將信件攤在客廳桌上分類整理。半晌,顏之介忽然發現一封只有收信人卻沒有地址與郵戳的信件,想來是自行投到信箱中的,信件早已泛黃,收信人是他,並且寫著「見此信請速回音」。他心裡隱隱有些怪異的預感,蹙著眉動手拆開信件。 發覺他的動作,藍媚兒停止整理信件看向他,發現他的神色愈來愈凝重黯沉,她擔憂問道:「介,怎麼了?」 因為她根本看不懂德文,所以她只能來回看著他與那蝌蚪似的文字,在一旁乾瞪眼。幸而信很簡短,他不一會便讀完了,放下信,他眉心糾結。 「介?」她拉了拉他的衣角。 他回過神看她,道:「這封信是當年車禍意外撞死之懷的那個計程車司機寄來的,說是之懷有遺言,他想見我一面,將遺言當面告訴我。」 「遺言?」她也皺起了眉,對於新發展出的事情有著不確定的不安。 他思量了下,決定道:「我們去找那個計程車司機吧。」 「你確定?」她擔憂地說道:「要是顏之懷又說了什麼不堪的話留給你呢?」 他輕撫了下她的眉心,撫去她眉間的皺褶,平靜道:「媚兒,當我決定來維也納面對過去的一切時,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即使我會在這棟屋子裡看到之懷所遺留下對我的怨懟或憤恨的東西,我都將坦然面對。因為你,無論事情的結果好壞,我都會勇敢去面對,我相信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我們一定可以一起度過。」 她感動又心安地點頭,道:「我知道了。」是啊,怎麼這會兒換她變膽小了?實在很不應該。 他對她愛戀地一笑。「謝謝你。」 之後,他隨即招了輛計程車往信件中留下的地址駛去。 到了地址所在處,他們在門前站定了會,相互交握著的手不約而同緊緊一握,給彼此堅定的力量;他輕吸口氣,伸手摁下門鈴。 一個和氣的奧地利老婆婆出來應門。他們向她說明了來意,老婆婆便將他們帶入屋內,要他們等一會,因為她兒子還在外面工作;她還笑說,她還以為顏之介永遠都不會來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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