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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這些天她想了許多，雖然很想開口問薑允禎，他真的因為不開除她，而不要那幾塊地了嗎？可是若聽到是的答案，她又該怎麼做？ 　　其實不用問也知道他為何不開除她，因為那傢伙是個心地善良的男人，既然如此，她只剩一個辦法可選了，那就是她主動離開。 　　“董事長，我想問您一件事，若您覺得我太造次，儘管指責我，可是，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您告訴我原因。” 　　“你想問什麼？！” 　　喬茱茵定了定心，緩緩道：“董事長，當年執行長明明跟您說他的繼母要對他不利，為何您不相信他的話？！” 　　薑政誠看著她，並沒有因為她問出這樣唐突的問題而不悅，反倒感到不解。 　　“你為什麼想要知道？” 　　“其實不瞞您說，我打算不久之後就提出辭呈。” 　　“你要離開那小子？”他頗感訝異。“為什麼？那小子對你很不好？” 　　“不是的，執行長對我很好，是有其他的原因。” 　　“是什麼原因？”見到她遲疑，薑政誠道：“喬秘書，我想我有權利知道你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 　　喬茱茵想了下，反正他之後也會去見曾嫚翎，曾縵翎也會跟他說的，既然如此，還不如她自己招供，於是她把事情原由說給他聽，表示她若不離開，會壞了執行長的婚姻，也讓他買不到他想要的地，而他也喝不到媳婦茶了。 　　“是這樣啊。”薑政誠笑了笑。“但既然你已經決定要離開了，為什麼又要問當年的事呢？” 　　“執行長的心理創傷到現在還沒有好，對人還是有辨識障礙，所以我想，會不會和董事長您有關係，也許執行長對您有所誤會，如果知道了原因，或許執行長就能恢復正常了。”她就要離開，但仍然擔心他，還是想要幫他恢復正常。 　　薑政誠喝了一口茶，說起當年的事。 　　“其實一切確實都是我的錯！當年允禎的親生母親過世後，我再婚了，再婚妻子很年輕，她很愛我，我們曾經過得很幸福，只是她一直很想要幫我生個孩子，可是結婚多年，遲遲無法懷孕，她去醫院做檢查，結果都很正常，所以她便要求我去檢查，我跟她說不用了，因為和她結婚之前，我做了結紮手術。” 　　喬茱茵驚訝不已。“您的再婚妻子一直都不知道？” 　　“是啊，一直都不知道，所以知道後，她受到不小的打擊，我們的關係變得很緊繃，後來她跟我說，她問過醫生了，就算結紮了，可用顯微手術將輸精管重接，因此她要我再去動個手術，不過我拒絕了。” 　　他歎了口氣。“我跟她說，孩子只要有允禎就夠了，我希望和她兩個人過日子就好，但她無法接受。” 　　喬茱茵很訝異。 　　“也許你會問我，為什麼要那麼做，那是我對那小子的承諾。” 　　“您說承諾嗎？” 　　“當年我要再婚，那小子很反對，我不知道他反對的原因，不過我答應他，薑家以後一切都是由他繼承，不會有人跟他搶。姜家幾代都是單傳，儘管看起來人丁單薄，但也是有好處，至少不會有爭產問題，還有，那時我想，若再婚妻子生下孩子，我很有可能會因此冷落允禎，他已經沒有媽媽了，我不能讓他再覺得失去爸爸的關。” 　　喬茱茵現在才知道，原來董事長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兒子。 　　“只是，不管我怎麼解釋，我的再婚妻子都無法諒解我，除非讓她生下孩子，但我還是拒絕，那個時候我們夫妻的關係很差，我的心情很不好，每天都很煩躁，然後那個時候允禎來跟我說，他懷疑繼母要對他不利，說要讓他消失，我想她也是個可憐的女人，應該只是一時生氣說說而已，所以我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沒想到她真的和朋友一起綁架了允禎，還企圖殺害他。”說到從前的事，薑政誠還是覺得心情沉重。 　　“董事長，為什麼您不把這些事告訴執行長呢？為什麼要讓他對您有所誤會，以為您對他不理不睞，甚至現在對您……” 　　“那小子很痛恨我吧！”他其實一直都很清楚兒子是怎麼看待他這個父親的。 　　“會發生這種事，都是我的錯，允禎反對時，我不要再婚就好了，也就不會有後來的事情發生，我只能慶倖老天爺沒有把我的兒子帶走，他現在還年輕，也許等他到了我這個歲數，就能體諒我了。” 　　喬茱茵望著他深重的表情，對於他疼愛兒子的用心感到不舍，她是不是要找個時機，把原委跟薑允禎說清楚呢？董事長並不是不愛他，而是因為太愛他。 　　不過那傢伙現在正在氣頭上，她不論說什麼他一定都聽不進去，更何況還是和他父親有關，恐怕只會讓他更生氣，她該怎麼做才好？ 　　“喬秘書，既然你已經決定要離開那個小子，那麼，你想不想幫他最後做一件事呢？”薑政誠笑得和藹，但眼裡卻有著算計。“我希望如果你答應了我，那麼就一定要完成，可以嗎？” 　　“好的，董事長，您請說，只要我做得到，我一定會完成。” 　　數日後。 　　喬茱茵在星期六的上午，拿著裝有小允子的小籠子還有一些貓咪用具和飼料來找梁予馨，希望梁予馨能幫她照顧小允子一個星期。 　　“茱茵，你真的要一個人去法國嗎？不要緊嗎？”梁予馨很擔心。 　　“你放心，我的法文很流利，不會有問題。”當年的苦讀也是有好處的。 　　“可是……” 　　“不用可是了，你只要幫我照顧好小允子就行了，只要拿到合約，我就會回來臺灣了。”下個星期一就要出發了，喬茱茵有信心一定可以拿到和薩爾集團的合作合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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