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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雖然我有很多年沒有仔細看過他,可是邢錫範確實是我父親。」

  林雅風突然有一種不妙的感覺,好像這件意外事故將會波及到陸詩文平靜的生沽。

  「雅風,我怎麼辦?和你在一起我覺得自己好多了,可是我一看到他的照片,心裡還是怕得要命。」

  「因為你怕他,才會害怕其他男人的,在你的潛意識裡,你媽媽希望你怕你父親,而你只是順從她的想法罷了。」

  「為什麼要這樣,她恨我爸爸也就算了,為什麼要讓我也恨爸爸?為什麼要折磨我?」

  林雅風摟著痛哭的陸詩文無言以對。

  人的心靈,如果被仇恨蒙蔽,無論多可怕的事都做得出來。

  他那已經去世的丈母娘,究竟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要讓自己的女兒變得恐懼男人,他不得而知。

  他唯一能做的事情,是用自己的愛,幫助她擺脫心魔,走出如同牢籠般封閉的黑暗,享受大千世界的美好。

  對天性樂觀的人來說,憂傷,痛苦總不會太久。

  陸詩文很快停止哭泣,然後鼓起勇氣重新打開電視。

  也許因為這次有了充分的心理準備,當電視螢幕上再次出現邢錫范的照片時,她並沒有很激烈的反應。

  只是——不自覺地抓疼了林雅風握著自己的手。

  「我爸爸現在一定很傷心,就那麼一瞬間,妻子、兒子都消失了。」

  「放心吧,會有人安慰他的。」

  「嗯,不管別人怎麼樣,只要你別離開我就好了。」她靠在林雅風胸口,緊緊摟住他的腰。

  就算不幸往生的人,和自己有關係,但終究還是沒見過面的陌生人,哀傷的心情也是有限。

  如同其他新聞一樣,這條車毀人亡的新聞很快就被社會大眾和新聞媒體拋在腦後,因為更誇張,更勁爆,更狗血的新聞仍舊不斷發生。

  一個星期後,全世界都忘了這條新聞,陸詩文和林雅風也一樣。

  她輕輕拿開林雅風霸道的搭在自己腰間的手,溜下床,走進廚房。

  最近幾天,他的工作好像很忙,常常三更半夜還坐在電腦前,好像在和螢幕另一端的人開視訊會議。

  等好不容易有點休息的時間,他又抱著自己做床上運動。

  昨天晚上,嗯,準確地說應該是今天淩晨,兩個人才筋疲力盡的進入夢鄉。

  她都這麼累了,林雅風一定更累,所以她決定,要熬一鍋枸杞子雞給他好好補一捕。

  書上說枸杞子雞要燉十二個小時,湯的營養才會滲入湯頭,現在開始煮,晚餐喝正合適。

  擔心驚醒熟睡中的林雅風,陸詩文像小偷似的,輕手輕腳走向廚房,儘量不發出任何聲音。

  可惜,門鈴並沒有感受到她體貼的心意,突然叮、叮、叮的響個不停。

  陸詩文的第一反應,是沖到門口打開門,讓外面的人趕快住手。

  路過客廳的時候,她瞥見熟睡中的林雅風,仍舊蜷縮在棉被中絲毫沒有被吵醒的跡象,這才放心不少。

  「齊秘書?!」

  站在陸詩文家門外,以極不禮貌方式按門鈴的人,正是邢錫范的秘書兼情婦——齊天愛。

  陸詩文每個月的生活費就是她送來的,她對陸詩文的對男性恐懼症,也知道得很清楚。

  依仗著和邢錫範的特殊關係,她平時對陸詩文的態度,可是一點禮貌也沒有,出言諷刺更是家常便飯。

  「你今天開門倒是沒有磨磨蹭蹭的。」不等她開口邀請,齊天愛逕自走進客廳。

  「送錢的日子到了嗎?」她疑惑的問,平時只有在這一天,齊秘書才會出現。

  「今天是有事才來找你,你不是說,還怕男人,不敢出門嗎?怎麼能自己出門買床?不過,你到底懂不懂人情世故啊?把床擺在客廳。」齊天愛只看見床上堆得像小山的棉被,卻沒有注意到,趴在棉被裡的林雅風。

  「是……別人……買的。」在刻薄的齊秘書面前,陸詩文總是不知所措。

  「真不錯,你還有朋友啊。」

  她只能低頭不語。

  「快去換件衣服,跟我走。」

  「去、去哪裡?」

  「你都不看新聞的嗎?你不知道董事長的太太和兒子,因為車禍去世了?」

  「這個我知道,可關我什麼事?」

  「董事長知道這件事情後,受到很大的打擊而當場昏倒,今天早晨才清醒過來,不過醫生說他生命垂危。所以我來找你,因為他想見你最後一面。」

  「可、可是……我……」她在見與不見的兩難中掙扎。

  見,她還是會害怕,根據過去的經驗,恐怕還沒見到父親她就先昏倒了;不見,父親病重,自己實在很想去看他,就怕以後沒有機會再見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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