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米恩 > 貪財小王妃 | 上頁 下頁 |
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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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的不懂,他自小便嘗盡人心險惡,看得十分透澈,在年紀尚輕的時候,便已知道除了祖母外,那些口口聲聲說要助他的人,都是心懷目的,助他,只是想著以後能從他身上得到什麼樣的好處或是保全自己,從未有人像上官流煙這般,她甚至連他是什麼身分、叫什麼名字都不曉得,她這麼幫他,能得到什麼好處? 上官流煙壓根兒不曉得他在想什麼,而是坐在床榻旁,支著下顎凝視著他,笑嘻嘻的說:“你長得這麼好看,怎麼可能會是壞人。” 她當然不可能因為他長得好看就認定他是好人還壞人,這麼說只是開玩笑。 若這話是出自其他人之口,恐怕早已被他一記冷眸給嚇得動彈不得,可說這話的卻是上官流煙,一個傻姑娘,再者,他從她口中聽出了戲謔,知道她根本沒認真回答。 “你爹娘沒教過你不能以面貌評判一個人?”他擰眉,沒放棄教育她的機會。 上官流煙平素聽多了自家大丫鬟的長篇大論,深怕再多一個人對她諄諄教誨,十分識時務的說:“這道理我自然懂,可昨夜你就這麼躺在我面前,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當時也沒想這麼多,就把你給拉上岸了,好在你不是壞人,要不今兒個我也不會來。” “長得好看並不代表不是壞人。”他再一次重申。 上官流煙見他一臉嚴肅,彷佛她不好好回答,他便會執著於這個話題,只得無奈的說:“除了一開始被你嚇著的那一眼,之後你看我的眼神十分清澈且正直,我看人一向很准的,我知道你不是壞人。” 他對這個答案不是很滿意,但上官流煙可不會給他機會繼續說教,忙說:“你今日可有好一點?我已經吩咐店小二每日去請大夫來替你換藥,大夫說你這傷沒一個月是下不了榻的,要不要我替你通知家人,讓他們來接你?” 家人?他會落到現在這模樣,不就是拜那所謂的“家人”所賜? 他緊抿著唇,淡聲說:“我沒有家人。” 至於回去……經歷了多年的暗殺,他累了,即便他知道外面肯定找他找翻了,他卻是難得任性的不想去管。 上官流煙聞言一愣,看著他那張俊美得過分的臉龐正一點一點的泛起冷意,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忙閉上了嘴,過了好一會兒才試探的問:“那……你總有名字吧?” 兩人也不算陌生人了,總該讓她知道他的名字,而不是一直你你你的喚著。 他看了她一眼,最後斂下眼眉,淡聲說:“無憂。” 這是娘替他取的小名,他娘是因為生他而死,死前的最後一句話便是替他取了這個名字,希望他一世無憂,可惜事與願違。 “無憂……名字好聽,可惜跟你的人不是很相配……”上官流煙說得含蓄,眼裡的意味卻是再清楚不過。 能把自己搞成這副慘樣,卻取了個無憂的名兒,著實很不搭。 無憂勾起唇,並未告訴她這只是他的小名,而且在這世上,也僅剩她一個人知道而己。 接下來的日子,上官流煙只要一有空便會往客棧跑,當然,都是偷溜出來的,畢竟是自己救回的人,總得負責到底。 她每一回來,總會給他帶點小玩意兒,有時是吃的、有時是玩的,兩人之間也漸漸變得熟識。 這段時間,無憂並未通知任何人來接他,但任性也該有限度,他用了特殊的方法傳了訊息報平安,便這麼一直窩在這間小客棧之中。 至於為什麼?他其實也不是很明白,可能是這樣悠閒的日子讓他感到很放鬆,也有可能是因為…… 看著外頭的日陽一點一點沒入雲層,他的臉色也如那逐漸消失的日陽緩緩沉下,就在他以為今日她也不會來時,房門卻突然開了。 看向進門的上官流煙,他雙眸閃過一抹旁人極難察覺的光亮,面上卻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僅沉聲問:“你最近很忙?” 依他的個性,極少問這麼直接了當的話,且那語氣還帶著一絲極淡的哀怨,就像一個被拋棄的孩子,若是在場有熟識他之人,肯定會被嚇掉下巴。 然而上官流煙卻沒聽出來,甚至不似以往那般,著急的向他解釋自個兒為何這麼多日未來,今日的她異常的沉默,打進門就悶不吭聲。 無憂看出她情緒似乎有些不對,擰眉問:“你怎麼了?” 她悶悶的看了他一眼。“我可能有段時間不能過來了……” 兩人相處的時間雖然只有半個多月,可上官流煙卻很喜歡這個被她無意間救回來的男人。 他總會靜靜的聽她吱吱喳喳的說著話、聽她抱怨,且從不會和唯心兒一樣不耐煩聽她背詩詞,甚至他的才學還在她之上,時常能給她一些指點,也時常讓她彈琴給他聽,因為他說她的琴聲總能讓他感到很舒服、很安定,他很喜歡。 這半個多月,他從一開始不愛搭理她,到後來漸漸的熟識,漸漸會與她說說話,雖說幾乎都是她在說而他在聽,但兩人的相處就是莫名的和諧,讓她感到十分的舒服,原本只是三兩天來一回,到了後來幾乎是天天偷溜出府,就為了與他說上幾句話,可接下來的日子卻是不能了…… “為何?”無憂臉上神情未變,可胸口卻在聽見這話的瞬間窒住,像是有什麼緊緊的掐住他的心臟,讓他感到十分不舒服。 “再過半個月便是桃花宴,我得加緊練琴,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過來了……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會讓我的貼身丫鬟過來,你有什麼需要儘管告訴她就成了。”她其實也很想來陪他,但她近日偷跑得太過頻繁,她家的小春暖發火了,揚言她要是再偷跑,就不再幫她掩飾了,要去告訴她娘,到時候她就真的連門都不能出了。 無憂聞言,那雙漂亮的琥珀瞳眸變得有些深沉。“你就這麼在意那場桃花宴?想挑個好夫婿?” 他雖在此養傷,但該知道的消息卻是一點不漏,盛豐帝選秀一事雖未公佈,可幾個消息較靈通的官宦之家早已知曉。就他所知,上官府的桃花宴,便是要趕在選秀之前替府上兩個女兒擇婿而辦,她如此精心準備,是因為想挑個好夫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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