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米恩 > 貪財小王妃 | 上頁 下頁
十一


  §第二章 世子的目標

  蘇遠之的身高僅比君楚漓差了半顆頭,腳程卻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好不容易追上人,正要說話,卻被他一根手指給堵住了嘴。

  「別出聲。」

  見他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前方一票姑娘,蘇遠之好奇了,用著幾近蚊蚋的聲音問道:「這是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不知,看著便是。」君楚漓一臉好整以暇,絲毫不覺聽壁腳是件可恥的事。

  蘇遠之聞言便知他這是要看戲了,看著眼前清一色的姑娘家,他更好奇了,就是不知哪位姑娘是他要找之人。

  「上官流煙,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一名身著青織金褙子,襟上繡著明豔海棠花的姑娘正柳眉倒豎,對著端坐在亭內不起身的上官流煙罵著。

  這姑娘正是連太傅的閨女連芳瑜,她是位自詡清高的才女,因父親身為教導皇子們的太傅,總認為自己高人一等,一貫看不起那些長輩官職比她父親還低的閨秀們,尤其是被稱為萬江城第一美人、第一才女的上官傾夏。

  加上她适才在桃花宴上被上官傾夏搶盡了風頭,正不悅著,若不是眾人一再奉承,要她別理會上官傾夏,她也不會勉為其難答應來清月亭作詩,沒料到少了一個上官傾夏,卻遇見了上官流煙,見她們竟在這詩情畫意的景色下玩起葉子牌,心頭的不悅更甚,開口便要上官流煙讓出清月亭給她們作詩用,誰知上官流煙竟是不願。

  「連姑娘,正因我知曉何為待客之道,才不願讓位。連姑娘是客,林姑娘與朱姑娘也是客,再者,凡事都講求先來後到,沒道理讓我們讓位。」上官流煙挺直腰杆,隻身一人站在一票人面前,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林芊芊與朱靜薀本就不屬於連芳瑜那個圈子,對她目中無人的個性聽說不少,兩人的父親官職低,又是客,雖不敢出言相助,卻是站在上官流煙的身後,無聲的表示支持。

  至於唯心兒為何不在?因為她肚子疼,更衣去了,要不有她在,連芳瑜也沒那個膽子要她們讓位。

  「葉子牌到處都能玩,這清月亭的景色如何能讓你們這些俗人糟蹋!更何況你們竟是拿銀子來當賭金,你們可還有身為大家閨秀的自覺?」連芳瑜雖對葉子牌沒興趣,卻見過自家女眷玩,知道她們都是以金葉子當賭注,既風雅又不俗氣,偶爾用製成小魚或葫蘆等花樣的銀錁子也行,可眼前這些人竟如同市井小民,大剌剌的拿銀錠來玩,如此粗鄙的行為實在讓人嗤之以鼻。

  連芳瑜這一嚷,眾人才注意到石桌上的銀子。

  「還真是用銀子來玩……真真是笑死人了!」

  「她們這是多缺銀子?今日究竟是來賞桃花還是來賞銀花?我真是看不懂了……」

  聽著眾人的恥笑,上官流煙臉色不變,倒是她身後的林芊芊與朱靜薀倏地羞紅了臉。

  她們今日赴宴,自是知道會有些消遣,金葉子當然也有備,可上官流煙卻說那些金葉子輕飄飄的,一點分量也沒有,瞧著不痛快,便讓人去取了一匣子的金子與銀子,借給眾人當賭本,她倆還未這般耍過葉子牌,一時新鮮便點頭應了。

  說實話,比起輕飄飄的金葉子,用那足足有她們手心一般大的銀錠,的確是很過癮,若是沒有連芳瑜這一番羞辱之言,她們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好,畢竟只是一時興起,好玩罷了。

  可面對眾人的訕笑,她倆還做不到無動於衷,此時已是眼眶泛紅,卻死死的忍著,不願跑開。

  上官流煙見兩人如此,倒是有些訝異。

  世人多在意他人目光,若她不是重活一世,定也是如此,甚至會比她們還激動不服,然而兩人卻沒吭聲,不僅不反駁,似乎也沒打算開口告訴眾人這是她的主意,倒是讓她有些意外。

  看來唯心兒這兩位好友的心性確實不錯,是值得相交之人。既然唯心兒不在,她自然得替她護好兩人。

  聽著眾人的閒言閒語,上官流煙隨手拿起桌上一錠金子,問:「敢問各位,可知金葉子是怎麼來的?」

  其中一名穿著鵝黃色衣裳的姑娘嗤笑出聲。「自然是用金子打的,難不成樹上能夠長出金葉子?」

  「這位姑娘說的不錯。」上官流煙似是沒聽見她語中的鄙夷,而是把玩著手中黃澄澄的金子,笑盈盈的道:「既然金葉子也是金子所造,那為何用金葉子押賭就是風雅,用金錠銀錠就是低俗?不都一樣是金子?

  「就像方才我姊姊在宴席上應眾人所求寫了一幅墨寶,那墨寶用的是質地細薄柔軟、看上去如同絲織一般的羅紋紙。當時連姑娘不甘示弱,也立馬揮毫提了一首詩,用的卻是自個兒帶來,顏色潔白、質地均細、性質綿軟的雲母宣紙。

  「兩人所用的都是普通的狼毫筆,先不說所作的詩詞好壞,就說兩人的字,我記得當時眾人都說我姊姊的字寫得好,字裡行間顯露出放逸情懷、從容優雅、風流蘊藉,極具自己的風格。而連姑娘的字雖是婉麗流暢、綽約挺勁,卻有些匠氣,離獨樹一格還有段距離……想必大家還記得連姑娘當下說的話吧?她說不是她的字不夠好,是她帶來的紙不夠好,寫出的字才會不如我姊姊……」

  上官流煙頓了頓,看著在場眾人晦暗不明的臉色後,才接著又說:「可有件事我很是不解,雲母宣紙可是貢紙,是連太傅用來教導宮中皇子們所用之紙,如何就不好了?若是羅紋紙比那雲母宣紙來得低賤,為何我姊姊的字能得到眾人的讚賞,而連姑娘的字卻無人欣賞?這與金葉子跟金子誰比較高貴是一樣的道理,在場是否有人可以為流煙解答?」

  眾人被上官流煙這番話繞得雲裡來霧裡去,似懂非懂,有些不明白金子與貢紙怎麼就扯上了邊兒。

  雖說不是很明白,眾人卻知她這話壓根就是在打連芳瑜的臉,還打得啪啪響。

  在場眾人鴉雀無聲,靜得不得了。

  至於連芳瑜,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竟是比方才的林芊芊與朱靜薀還要難看。

  而林芊芊兩人仍是漲紅著小臉,只不過這回不是羞的,而是憋笑憋得難受,給憋紅的。

  連芳瑜見平時總是圍著她奉承之人竟沒一個肯站出來替她說一句話,又羞又惱,正愁無臺階可下時,一道清冷的嗓音適時解救了她。

  「流煙,連姑娘是客人,你怎讓客人站著與你說話?」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