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米恩 > 千面小嬌娘 | 上頁 下頁 |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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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頭髮墨黑,襯托出他髮髻下珍珠白的頸項格外有光澤;他的背脊挺直,好似那白楊樹一樣,蘊含著巨大堅韌的力量;他的眼神清澈,就像天山之巔那神聖的池水……更不用說那濃淡適中的眉、長而微卷的睫、比女人還要細緻光潔的肌膚,以及那分開來看細緻、合起來瞧俊美的臉龐。 在嫣紅晚霞的照映下,他就像從畫中走出的謫仙一般,炫目得讓人挪不開眼。 見了他,雲初夏宛若看見一幅充滿詩意的畫,只覺賞心悅目。 “不客氣。”她手一挽,將刀柄遞給了他身旁的朱陸。 朱陸看著地上哀嚎不已的幾人,眼中滿是讚賞,“這位小公子真是身手了得,能否請問是何家的公子?” 方才他離得雖遠,卻沒漏看雲初夏那俐落的動作,他看不出她武功的門路,只知她下手就只有快狠准三個字能形容,只一會兒的功夫便挑去了對方的手腳筋,速度之快遠超他生平所見,最重要的是,眼前的少年看著不過十五、六歲,這樣的年紀能有這般了得的身手,讓他起了心思。 “敞姓雲,雲初,是個孤兒。”雲初夏也隱去了最末一個字。 雲姓在前朝雖是國姓,如今卻什麼都不是,西襄帝就是再能殺也無法殺盡天下姓雲之人,更何況他都死得不能再死了。 “姓雲?”朱陸有些訝異,可見眼前少年目光清澈,絲毫不畏懼,暗罵自己太過小心,這世上又不是所有姓雲之人都是前朝餘孽,這才直言問道:“既是孤兒,再請問雲兄弟家住何方?在哪高就?雲兄弟救了我家公子,于我家公子有救命之恩,我們自然得好生報答,待日後上門道謝。” 他對雲初夏的功夫十分有興趣,想招她入府當楚離歌的貼身侍衛,然而該打聽的還是得打聽,先問得對方的住處、工作之處,若是來歷沒有問題,才能行下一步。 報答?雲初夏雙眸一閃,看向一旁的楚離歌,“道謝就不必了,我也不過是自救罷了,談不上什麼救命之恩。” 楚離歌接收到她的目光,顯然有些尷尬,畢竟確實是他險些連累了她,“你救了我一條命是事實,報答是應該的,只要是我能力所及之事,定會極力滿足你。” 聞言,雲初夏看著他的眼神有些變了。 極力滿足她?若她今日開口要個幾座金山銀山,他也肯? 看著眼前男人那真誠卻深不見底的眼眸,雲初夏下意識要拒絕,卻在開口前改變了心意。 轉了轉黑白分明的雙眸,她彎起了唇,“既然楚公子如此大方,那我就不客氣了。” 雖不知眼前之人的來歷,可她一向不做白工,再說了,買賣一向是銀貨兩訖,恩情也是如此,若是拖拖拉拉何時才能完事?倒不如大方應下。 §第二章 察覺女兒身 楚離歌這人一向恩怨分明,人敬他一尺,他還人一丈,外頭都以為他的脾氣好,事實上正好相反,他一直秉持著一句名言——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禮讓三分。 這句話大多數人都聽過,卻不知其實不僅只有這句,它的下一句才是經典之作—— 人再犯我,我還以一針,人還犯我則斬草除根。 他的原則很簡單,事不過三,這是他對任何人事物的底線,同樣的事只要不犯到第三次,他通常都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也是為何眾人都說他脾氣好的緣故,至於那些犯過三次、越了底線之人…… 也無法對外反駁他那看似溫和的脾氣,因為他們全死了。 “這一回又是誰出的手?”楚離歌沒了平時的溫和,總是如春風般和煦的表情不在,此時一臉冰冷,狹長的俊眸滿是肅殺。 自從楚離歌被欽點為攝政王後,這些年來諸如此類的刺殺層出不窮,那些人只要一逮到機會,便如水蛭一般糾纏著不放。 今日他微服出城巡查農務一事,除了幾個親近之人外根本無人得知,可那些人卻像是早料到他會來此,提前設下了埋伏。 雖說他有自保之法,可誰能保證他每回的動作都能比對方快?這一次要不是正巧遇見了幫手,他這條命恐怕早就交代了。 看來是他這陣子行事太過溫和,才會讓人給欺上了頭。 朱陸沉聲道:“和往常一樣,不到半日便中毒而亡,不過屬下要是沒猜錯,應該又是那一位……” 這話讓楚離歌臉色更沉。 沒人願意時時刻刻提著腦袋過日子,可這樣的日子他卻整整過了快六年,他被刺殺的次數更遠超三次。 底線一再被挑釁,要不是因為皇兄臨終前特意託付,依他的個性,那人豈還有命上竄下跳? 朱陸見主子臉色不佳,猶豫了下,還是開了口,“王爺,要不將這事告訴皇帝吧?”他的想法很簡單,既然那人除不得,那就只能另尋他法。 楚離歌雖是攝政王,但有些權力還是有所設限,例如先帝留給皇帝的繡衣衛。 繡衣衛乃西襄帝培養的密探,人數雖不多,但個個能耐了得,各有所長,能查出許多尋常人查不出之事,前朝的餘孽有大半都是繡衣衛給挖出的。 只要繡衣衛出馬,刺殺楚離歌之人定會有所忌憚,偏偏繡衣衛是西襄帝留給子孫的保障,除了皇帝之外,無人指使得了。 提到皇帝楚豫,楚離歌的臉色這才稍稍好轉些,“不可,他如今要學習的事務正多,且他年紀尚小,繡衣衛得貼身保護他。” “那你怎麼辦?”朱陸擰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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