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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你在幹麼……”

  一出聲,她就讓自己嬌柔到像是會泌出蜜的嗓音給嚇了一跳。

  她連忙清了清喉嚨,壓著嗓又問:“你幹麼吸我的腳?”即使是刻意讓嗓音平緩,語調仍帶有一絲嬌羞。

  直到吐出的血水由黑轉紅,厲天行才挺起身,深幽的瞳眸沒看她,而是瞥向她身旁。

  順著他的目光一望,嚴喜樂紅咚咚的小臉馬上嚇白,根本顧不得腳還麻著,雙手一攀,便緊緊環住身旁男人的頸項,她拼命往他身上偎去,沒受傷的左腿則狂踢猛蹭,讓自己遠離斷成兩截卻還在蠕動的黑蛇。

  “蛇、蛇蛇——”她嚇得說不出話來。

  窩在他懷中的嬌軀不斷發顫,厲天行不由得擰起劍眉,抱著她遠離早已沒有危險性的毒蛇。“它死了。”

  她卻仍抱他抱得死緊,螓首緊埋在他胸膛,顫聲說:“可、可……可是它方才還動著……”

  見她嚇得有如驚弓之鳥,莫名的,他心口緊縮,還沒細想,已摘下兩片葉子,長指一揚,葉片頓時成了鋒利的刀刃,直直往那兩截蛇身貫穿而去,讓它再也無法蠕動。“現下不動了,你快放開。”

  她身上的幽香不斷鑽進他的鼻尖,惹得他心頭浮動,不僅如此,她馨軟的身軀也緊緊貼附在他身上,這過份親昵的姿態無端讓他體內泛起熱潮,渾身緊繃。

  杏眸怯生生的一抬,在確定黑蛇當真不動後,嚴喜樂才鬆口氣,爬下他懷中,癱坐在泥地上。“嚇死我了……”

  縈繞在身上的幽香並未隨著她挪身而逝去,厲天行只能屏住一口氣,再長長吐出,企圖將那股擾亂他心神的氣味給排除。

  費了一番心力,他才抑制住體內亂竄的熱氣。撕去裡衣一角,將她仍滲著血的傷口紮起,他掏出一顆藥丸遞給她。“服下。”

  嚴喜樂聽話的吞下,苦味讓她倏地皺起小臉,“為啥要吃藥?時辰不是還沒到嗎?”她記得不久前才服下一顆解毒丸,怎麼隔沒多久他又讓她吃?

  “那蛇有毒。”他簡潔的回話。

  “喔!”

  “起來。天就要黑了,在天黑之前我們要找到今晚落腳的地方。”極佳的眼力讓他能清楚的從頭頂上介於灰藍之間的天光辨識出夜幕將至。

  嚴喜樂點點頭,爬起身,可才沒走幾步又跌癱在地,“哎喲!”

  “你——”見她又摔跤,厲天行連話都懶得說了,一股被她打敗的無力感充斥心間。此行要找到洛蔓花,恐怕比登天還難呀……

  “我的右腿使不上力……麻麻的,沒法站也沒法走……”

  聞言,他薄唇抿得緊緊的,知曉她走不動是因為蛇毒尚未完全消退,不得已,只好彎下身子,“上來,我背你。”

  “嗄”小嘴張到能塞下一顆雞蛋的大小,她臉色漲紅,“你、你要背我”

  “不然你能走嗎?”他斜瞪她,“還是說你要留在這。等我采完洛蔓花後,再回來接你?”

  一聽他要將她扔在這陰森的恐怖地方,嚴喜樂哪還顧得了什麼矜持,連忙爬上他的背,緊緊環抱住他。“不要!我不要一個人留在這。”要是又有蛇怎麼辦?她不被毒死也會被嚇死。

  感覺她軟綿到不可思議的雙峰緊壓在背心,厲天行只覺他體內那股熱浪再次掀起,由她攬著的頸項一路漫向全身,凡是與她有所接觸的部位皆散著大量燥氣,令他心口猛烈撞擊。

  左胸飛快的躍動讓那股浮躁又一次襲來,似是有種情愫正在滋長,那陌生的感受讓他有些亂,亂得他直想將背上的人拋下。

  他猜想,應當是自己不習慣與人太過親近,情緒才會如此反常,為了及早擺脫這詭異的身心反應,他得儘快將背上的丫頭“卸下”。

  於是,他背著她站起,雙臂扣著她左右雙腿,沉聲說:“抓緊。”

  說完,也不管她聽清楚沒,便施展輕功往更深幽的林間飛躍而去。

  他的背……好溫暖。

  趴在他背上,嚴喜樂已漸漸習慣忽而高飛忽而低掠的飛躍,寒風在她耳旁凜凜呼嘯,隨著夜幕垂降,山裡頭的氣溫也直直迫降,寒冷得教人直打哆嗦。

  但她不覺得冷,厲天行身上散發出的熱氣足以為她驅逐寒冷。溫暖的氣息透過他們貼合的肢體,燙暖了她。

  飄過她眼前的墨發幾乎和她一般長,隨著寒風在夜空下舞動飛揚,拂過她的頰與她的長髮糾纏,一同在風中飛舞。

  她抬起手,抓了一綹與他纏繞的青絲,卷在手中玩著,看它們纏得緊密,心頭竟莫名的泛起一抹甜,粉唇微微勾揚。

  繞著、玩著,沒一會兒,濃濃的睡意襲來,她的螓首開始點呀點的,最後落在身前人的頸窩處。

  厲天行感覺到細淺的溫息輕灑在頸間,輕軟得就像羽毛拂過,讓他血脈沸騰,體內的熱潮隨著她的呼息愈聚愈密,熱得他身子一僵,下意識地加快足下飛掠的速度。

  就這樣,他足足奔馳了兩個時辰才到達山頂,找著一處岩洞。

  確定洞內沒有野獸的足跡後,他才將背上熟睡的人兒給放在石板上。

  幾乎是一離開他溫暖的背,嚴喜樂便睜開了眼。她眨著惺忪睡眸,看著他的模糊背影,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揉著眼問:“這是哪兒呀?天亮了嗎?”她何時睡著的?睡很久了嗎?怎麼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咱們今夜落腳的地方。”一句話回答了兩個問題。

  拿出火摺子,他將岩洞周圍的枯枝集在洞口外,架成火堆。

  “又變冷了嗎?我怎麼覺得好冷。”她搓著雙臂,爬下石板,走向他。

  “這兒是山頂,氣溫較寒。”他說,加快手邊工作,不一會便升起火。接著,他分了一些柴火到洞裡,讓漆黑的山洞倏地一亮。

  見他忙裡忙外,嚴喜樂也靜不住,像個跟屁蟲似的,跟著他走前走後,“這麼快就到山頂?咱們方才不是還在山腰?”

  他們走了三天才到達一半的路程,怎麼她才闔眼睡了一會兒,就到了山頂?他究竟背著她走了多遠的路呀?

  他掀唇一諷,“這不算快,若你沒跟來,我現在應該已經采到洛蔓花,正趕著下山。”而不是此時才到達山頂。

  言下之意,就是她太礙事,拖延了他的腳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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