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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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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耳熨貼在結實的胸膛上,透過衣物而來的體溫以及他說話的震動,讓嚴喜樂羽睫微顫,一時間竟不想起來,就這麼賴在他腿上,杏眸直凝著他問道:“什麼原因?” “我不許你恢復以往那胖模樣的原因。”他嗓音低啞,也沒想趕她起來,一向冰冷冷、沒啥起伏的語調此時十分悅耳,彷佛是要誘惑誰似的。“就因為你這蠢丫頭老愛跌倒,且次次都往我身上跌,倘若又讓你變回以往那般,我遲早讓你壓得胸骨盡碎。” 一聽,瞧他瞧得失神的杏眸倏地清明。嚴喜樂小臉漲紅,惱怒的瞪著他。 可惡!原來他就是嫌她胖,不僅嫌她胖,還罵她蠢! 她氣呼呼的自他身上爬起,朝他放話,“等著瞧!我嚴喜樂對天發誓,要是再往你身上跌,便隨你處置!反之,我要真不小心又跌到你身上,那麼這回我也一定要狠狠的跌、用力的壓,壓斷你胸前所有的骨頭!” 這樣才夠消除她心裡那股被他看不起的怨恨! 下午,嚴喜樂的俏臉仍繃得緊緊的,但她這人沒啥了不得,就心胸較他人寬闊些,所以即便還氣著,也比早上消了大半,加上這會兒有別的事引起她的注意,所以她很快就將上午與厲天行的那段不愉快完全拋諸腦後。 “你是說……要我和小傑他們在這等?”她看向一逕在馬車裡忙碌的男人問。 車廂裡沒傳來聲響,下一刻,厲天行便步出車廂,手上拿著包袱站在三人面前,兩泓幽瞳凝視著她。 “對,你和他們留在這兒,七天后我若是沒回來,你就帶著他們回怒風堡找展少鈞。” 他的話活像囑咐遺言,讓嚴喜樂攢起雙眉,“你在胡扯什麼呀!不成,我也要去,哪有主子自個兒上山采藥,藥僮在一旁涼快的道理?”之前也就罷了,他最早半日、最遲一日便會回來,但這回卻要去七日這怎麼成,她非跟不可! 此話一出,就見周家兄妹一致用著古怪的眼神看她,那眼神明白的說著—— 有!而且他們眼前就有一個。 察覺兩道目光明顯的投射而來,嚴喜樂心虛的咕噥,“做啥這麼看我?又不是我自己喜歡到一旁涼快,是某人每次都嫌我笨手笨腳,硬是不讓我跟,我有什麼辦法?” 這回,又多了道如炬般的視線朝她看來,三道目光非常明顯的說——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喂喂喂!你們這是什麼眼神哪?”她雙手叉腰,直瞪著那一身利落裝扮的男人,“我也要去,這回你休想將我拋下。” “你不能跟。”厲天行斷然拒絕。 他此次上山是為了尋找三十年僅開一株的洛蔓花,此花生長在杳無人跡的緲霧峰,能解世上百毒,極其珍貴,而愈珍貴的稀品愈難取得,這代表他這趟上山有一定的危險,他怎麼可能讓她跟著? “我要跟!”她堅持。 “不行!”他腳跟一旋,轉身便要離去。 “你要不讓我跟,我便自己上山!”在他要施展輕功離去前,她大喊出聲,成功讓那高大的背影一頓,回頭怒瞪她。 她毫不畏懼的走到他跟前,又說了一次。“聽見沒?你若不讓我跟,我便偷偷溜上山。” 厲天行寒著俊臉與她對看,片刻才咬牙沉聲道:“去把你那身礙手礙腳的衣物換下。”既然她非跟不可,至少得換件不會絆到腳的褲裝。 緲霧峰山路崎嶇不平,多是沼澤幽谷,一失足便會跌落斷崖喪命,他可不想受她牽累。 一聽他答應了,嚴喜樂樂得小臉發亮,急忙奔進車廂,邊跑還邊吩咐,“我這就去換,你等我一會,很快的!” 看著那跑到一半又絆到石塊、險些摔跤的身影,他不由得眼角一抽,思忖著此行應當會萬分艱辛。 目光一垂,正巧與盯著他瞧的周家兄妹對個正著,那無辜的眼神讓他心頭一弛,冷漠的面容有絲鬆動,正想著該說些什麼,就見小女娃率先開了口。 “厲大哥,我和哥哥能和你們一塊去嗎?”周媛媛天真的問,心裡只有一個想法,便是怕會被拋下。 “不行。”他拒絕,但語調比拒絕嚴喜樂時和緩許多,甚至帶著些溫柔。 他將一袋小布包交到周牧傑手中,“裡頭的藥給你們防身用,藥效我寫了張紙條一同放在裡頭,你識字吧?” “嗯。”周牧傑扯開布包,大略瞄了一下,看見裡頭各式各樣的藥品,甚至連被蚊蟲叮咬的藥膏都有,他有些感動,覺得這外表冷漠的大哥,似乎不像他想像的那般無情。 “乾糧和水都在馬車上,而這一包……”厲天行雙眸一黯,將另一袋用黑色布巾包裹的物品放在他另一隻手上,嗓音略沉的交代,“是毒。如果有人要對你們不利,記得,不必留情。” 周牧傑臉龐微凜,連忙將布包收好,慎重的點點頭。 之後厲天行又吩咐了一些事,包括他和嚴喜樂若是沒能回來,便要他帶一封信上蟠龍山去找位叫邱七的老前輩,以及這附近的險要地勢及小河所在。 這是周牧傑第一次聽他說這麼多話,即便他的語調平板淡漠,但一字一句都深深烙進他的心版裡,燙暖了他那顆早熟的心,也是直到此時,周牧傑對他的戒心才完全放下。 老早就換好衣裳的嚴喜樂躲在馬車裡,遲遲沒有下去。她不是有意偷聽,只是話自行飄進她耳裡,教她不想聽都不行。 厲天行的那番話聽得她心窩暖暖的,一雙腿便這麼不聽使喚的佇在原地。 她就知道她沒看錯,她這個新主子,果真是個面噁心善的大好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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