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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番外

  “這是他殺!”

  “不!這是中毒!”

  “怎麼會是中毒?!”那說是他殺,身著青色衣袍之人聲音拔高了些,振振有詞的說:“你瞧,他的肚腹上有抓痕!斷其色,顯然是新傷,而死者死亡時間介於一兩個時辰之間,明顯就是他殺!”

  聽見他的分析,另一名穿著白色衣袍的人也不急,慢悠悠的說:“不,你瞧,他肚腹上的抓痕雖是新傷,排出血液時卻十分緩慢,且顏色並非鮮紅,這說明傷痕是在死後造成,並非是致命傷。”

  “怎麼就不是致命傷?”青衣人不服的辯駁,聲音卻有些虛,“你瞧,這傷口幾乎劃破他的肚腹,腸子依稀可見,就算不是致命傷,也定是他致死的原因之一!”

  “不對,”白衣人慢悠悠的聲音又響起來,直接公佈謎底,“這是砒霜中毒,也就是砷中毒,你仔細聞,死者身上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蒜頭味及金屬味,砷中毒會有噁心、嘔吐、嘔血、血便……等症狀,你瞧,他已開始排出糞便,雖然不多,但依稀看得到血絲,嘴角也有血液的痕跡,很明顯的,死者就是死于砒霜中毒。”

  “不對!”青衣人氣急敗壞的說:“這是他殺,兇手就是隔壁的小花,我昨晚就見到小花在咱們家廚房亂晃,小花一定是兇手!”

  白衣人晃了晃腦袋,“不,是中毒,我昨日聽見祖母讓人在廚房擺下砒霜,今兒個就見到這屍體,症狀與砒霜中毒一模一樣,所以死者就是中毒而亡。”

  青衣人不服,嘟起嘴又辯,“是他殺!”

  “是中毒!”

  “是他殺!”

  “是中毒!”

  望著蹲在廚房裡,研究著地上那只早已死透的老鼠屍體的一雙兒子,水未央撫著頭,只覺得頭好痛,沒好氣的大喊,“燕思、燕頡!你們倆一大早窩在這幹麼呢?”

  這一聲叫喊,讓爭吵不休的兩名男孩同時站起身,異口同聲的反駁,“娘!別這麼叫我們!”

  燕思,驗屍?!燕頡,驗血?!這令人痛恨的名字,肯定是他們這沒天良的母親取的!兩兄弟哀怨的想著。

  水未央擰著眉,不解的睨著他們,“為何?這名字挺好聽的,為何不能叫?”

  一點也不好聽!

  兩兄悲憤又鬱悶的看了眼自家少根筋的母親,連是他殺還是中毒的話題都不爭了,低著頭,悶聲說:“我們要去書院了。”

  說著,兩人背起水未央特製的背包,悶著頭就走了,任憑水未央怎麼喊也不回頭,氣得她低罵,“臭小鬼,一個不過六歲,另一個還不滿四歲,就已經在鬧叛逆期,古人早熟這話還真是沒說錯……”

  她罵得正起勁,驀地被人給環進懷中,沒多久,耳邊便傳來熟悉又低沉的嗓音,“在幹麼?”

  見是親親相公,水未央有些哀怨的抬頭看他,輕聲抱怨,“兒子們不喜歡我幫他們取的名字……”

  聞言,燕離失笑,擰了擰她的俏鼻,“不喜便不喜,他們是你兒子,難不成還敢忤逆你,自行改名不成?”雖說他也覺得妻子取名的天分實在是有點……

  “忤逆是不敢……”她悶聲又說:“但他們排擠我!”

  一見到她來,便背著書包走人,明顯不把她這當娘的放在眼裡。

  見妻子一臉可憐樣,燕離傾身在她額角烙下一吻,“排擠便排擠,你還有我不是?”

  說到這,水未央更哀怨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控訴的盯著他,“你還敢說,最近是不是又有什麼新案件了?為何不讓我知道?”

  提起最近發生的命案,燕離唇畔的笑僵了僵,凝望著她隆起的肚腹,忙說:“你看,是皇帝寄來的書信,你要不要看一看?”

  瞥了眼那薄薄的信紙,她嘟著嘴說:“有啥好看的,每次來信,不外乎就是問你何時要回長安,說什麼大理寺卿的位置永遠屬於你,要你別介懷之前發生的事,東離需要像你這樣的能人……”

  六年前,龍戰天登基,成了東離新一代的國君,他登基的次日便派了人來遊說燕離回長安,這麼多年來,書信不斷,說的全是這件事,那些話,她都快能倒背如流了,還看咧!

  將上頭的內容背得八九不離十後,水未央才又說:“這一次,要回去了?”

  說真的,就算燕離和龍戰天的交情再好,可人家現在可不再是那年少輕狂的太子,而是皇帝,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請他回去述職,他再拒絕,皇帝的面子肯定掛不住,到時會發生何事,誰也不知道。

  “不。”他擁著她,往房間走去,“我拒絕了。”

  又拒絕?她有些錯愕,“沒關係嗎?”

  燕離伸手撫了撫她圓潤的肚腹,勾起了唇角,“有他,所以無妨。”

  水未央怔了怔,旋即明白他的意思,嬌媚的橫了他一眼,“又拿我的肚子當擋箭牌。”

  皇帝請了他六年,他年年有理由,用的最多的,便是她有孕在身,不宜遠行,這一回她又懷了一個,只差三個月就要生產了,確實是不能遠行。

  他沒回答她,而是摟著她坐在床榻上,啞聲說:“母親出門了。”

  “她去上香,我知道。”為了保佑她順產,高氏特地出門去為她求順產符,這事兒,昨兒個她就知道了。

  燕離笑得有些邪魅,大手由她的肚腹緩緩下滑,又說:“大夫說了,你這胎坐得穩,七個月後,便能行房事。”

  這話讓水未央頓時恍然。怪不得會提起母親,原來是要……臉一紅,她輕捶他的胸,“別鬧了,母親等會兒就回來了。”

  自從她連生了兩個兒子,高氏簡直就要把她給捧上天,每日噓寒問暖、補品伺候,知道她又懷了一個,更是小心翼翼的照顧她,防燕離防得緊,就怕他“需索無度”傷了水未央腹中的孩兒。

  “所以要快。”他說,手也很快,不一會就將她身上的衣裳全數解開,望著那比平時要大上近一倍的雙峰,眼神頓時變得幽暗。

  水未央被他看得渾身發燙,忙說:“只能一次。”

  這男人每回都沒有節制,一回又一回,她現在都七個月了,禁不起他的折騰。

  “就一次。”說著,他快速脫去身上的衣裳,覆上她的身子,啞聲說:“央兒,我愛你。”

  水未央揚起了笑,伸手勾住他的頸子,低聲說:“我也是。”

  嫁給他七年,她一年比一年更加愛他,不僅有一雙活潑可愛的兒子,又有個疼她的婆婆,這樣的生活,幸福得讓她作夢也會笑,而她相信,這幸福,會一直延續下去,直到永遠。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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